領取“辛苦費”的過程很順利。
可能是感覺我們幾個一直堅持到了最后,再加上本來就關系匪淺,良子除去本該的“二百塊”酬勞之外,還額外多給光哥拿了一千多。
“光哥,今天的事兒謝..”
“我很早就說過,自己人不提謝也不客氣。”
不等良子說完話,光哥直接擺手打斷。
“哥,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繼續守著你那小破店么?這兩年新城區大開發,機會多了去,沒看就連原來一直跟在你手底下的那個小劉東現在都混的風生水起了嘛,我一個小兄弟跟我說,他騎的那臺本田新鋒銳最少特么一萬多。”
良子點點腦袋又道。
“人的命天注定,這輩子不管活成什么狗樣子老天爺都提前安排好了,你呢?接下來準備干嘛?年齡越來越大了,總不能還跟過去似的出黑警、干收賬吧?”
光哥微微一笑,看似并沒有要把我們合作的事情告知對方,也沒有要介紹我們認識的意思。
“我以后準備就跟著杜老板了,他對我不薄,我媽的白內障手術是他出錢做的,我妹的嫁妝也是他替我預備的,可以說我現在真是沒有任何后顧之憂,不吹牛逼啊,今天如果李濤真打算干,我就算讓剁成幾段也絕逼扛到底,可惜了,哥們錯過這次揚名立萬的機會,接下來杜老板可能打算到南方開洗浴中心,到時候我跑跑腿什么的吧。”
良子聳了聳肩膀頭,笑容十分灑脫。
“沒有無緣無故的壞,更不存在毫無理由的好,我希望你越來越好,但你千萬得自己長腦,多余的話我不說了,有事一個電話,我號碼不變。”
光哥突兀嘆了口氣,眼中也浮現出一抹擔憂。
“安了我滴哥,我二十多歲的臭老爺們一個,誰還能把我賣偏遠山區當童養媳不成,懂你的意思。”
良子抬手輕懟光哥胸口。
“快撤吧,你家杜總召喚你呢。”
光哥豁嘴一笑,手指對面小樓方向。
從“水晶宮”驅車離開,我腦海中李濤剛剛的樣子仍舊揮之不去。
我沒見過多少真正意義上的社會大哥,但在我的概念里,當龍頭的普遍應該張牙舞爪亦或者兇神惡煞,最起碼得具有好勇斗狠的特質吧,所以李濤整個形象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
“唉..”
光哥莫名其妙嘆了口老氣。
“哥你是在想良子的事兒嗎?”
我趕忙懂事的遞過去一支香煙。
“嗯,我不是說他跟著杜老板不好,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可問題是不應該用這種方式把自己賣掉,杜老板有多大能耐我不清楚,可通過今天這事兒我深信狗日的不具備孤注一擲的兇狠,做買賣也好、跑江湖也罷,拼的是魄力,搏的是勇氣,最后的輸贏只能看運氣,他連賭運氣都不敢,又靠什么在社會上立足,良子跟在這樣一個做什么都畏手畏腳的家伙身后,早早晚晚得被當成棄子丟掉。”
光哥吸了口煙苦笑。
“不一定吧哥,說不準那杜老板只是被李濤給唬住了,遇上其他人..”
老畢湊上前插嘴。
“遇上其他人他同樣扯淡,連李濤說的是真是假他都沒去考證,直接就俯首稱臣了,這特么要是換個敢拿槍管子插他腦袋上的不更白扯么?大事看細節,小事見人品,我打個比方,未來某天良子受他的命令把誰給干翻了,對方要是威脅到他的生命,要求必須除掉良子,你們猜他會不會那么干?再有就是那個杜老板特別愛裝,如果他真有格局,當李濤勸退第一批人時候就該直接認輸,他卻硬撐到最后,實在捱不住才跪,完全不具備隨機應變的巧勁兒。”
光哥舔舐兩下嘴唇上的干皮開口。
“那哥你剛才為啥不把這些話如實告訴良子呢?”
老畢又問。
“人心隔肚皮啊弟弟,這玩意兒就跟男女搞對象似的,他現在跟杜老板正處于蜜月期,不論我說多難聽,他都充耳不聞,反而還會產生我是在嫉妒他,想要橫刀奪愛的念頭。”
光哥苦笑著搖搖腦袋:“成年人不說教,只自救!”
“哥,我還是覺得…”
老畢喋喋不休的再次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