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人扣響。
“誰?”
我嚇了一激靈,慌忙爬坐起來。
“是我。”
燕叔隨即推門走了進來。
老頭裹著一件破舊的軍大衣,面色凝重又夾雜著幾分蕭瑟。
“啥事啊叔,你咋這么晚還沒睡呢?”
我起身,搬了一把椅子。
“小龍啊,剛才你們在門口跟付老板說話我一直都在看著,我思前想后還是決定辭職了..”
燕叔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掏出煙盒點燃一根。
“您咋又說這話,都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我有些不高興的打斷。
雖然沒接觸幾天,但是老頭兒給我的感覺很親切,而且大家相處的也不錯。
“不光是這件事情,其實我想走已經很長時間了,要不是擔心小七那孩子以后偷東西被抓到,恐怕夏天就已經請辭了,現在你們在一塊,我也算是徹底放心了。”
燕叔擺擺手,表情認真道:“臨走前我有幾句話想講給你聽,你心里有數就行,不要出去瞎傳播,付老板這人雖然很大方,但絕對算不上什么善類,我一早就跟你提過他為啥用我、養著我吧?”
“說過,您說您兒子之前跟他干活的。”
我點點腦袋。
“是的,但其實我也好、他也不罷都沒給你說實話,他養著我的主要原因是怕我兒子在監獄里亂講,把他那些丑事破事揭發,表面看起來像是在養我,其實就是威脅我兒子,古時候這種人叫質子,結果我一把年齡了扮演了一回質父,呵呵。”
燕叔自嘲的吐了口煙霧。
“啊?”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老頭話里的信息量。
“我那個敗子早些年是跟著他干拆遷的,什么打砸放火的損事沒少干,別說判他八年刑,就算是槍斃也不為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自然會有老天爺收拾,后來他們在拆一家孤寡老頭房子時候終于是踢到了鐵板,老頭昔年當過兵,有兩個關系不錯的戰友現在都是部隊的領導,上面直接下令抓人,我兒子頂了所有罪,被判進去了。”
燕叔搓了搓枯樹一般的干澀臉頰,目光中淚水翻涌:“那個不孝子都現在都一意孤行的認為自己義薄云天,出來以后付彪肯定會給他榮華富貴,算了!不提也罷,最早時候付彪讓我在這里看門打更還專門安排人盯著我,這兩年可能是覺得穩了,我不會亂跑才不那么注意,今晚上這事兒之后,他肯定會拉著那個方經理大談特談,對我來說離開是最保險,所以我想跟你道個別。”
“那您準備去哪?”
聽懂了燕叔的話,我也知道再勸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我買了一張去南方的火車票,還沒想清楚具體上哪,可能中途下車,也可能到終點站再換乘別的車,這把歲數了,其實上什么地方都無所謂,我只想活的自由一點,不再被任何人監視。”
燕叔搖搖腦袋苦笑。
或許他說的是真話,又或者他是在敷衍,怕我會轉頭告訴付彪,但老頭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換做是我,也絕對不會將自己的行蹤隨便告知別人,尤其還是一個數面之緣的毛頭小子。
“叔,那我送您?”
我趕緊站了起來。
“不用,我一個學生是跑黑出租的,我們約好凌晨四點出發。”
燕叔再次擺手道:“年輕人,咱們雖然認識不長,但我看得出來你這孩子有思想也有手段,給你一句忠告,離付彪遠一點,想要出人頭地,你首先得頂天立地,那幫小崽子都跟著你呢,你就是他們的脊梁骨,另外,永遠不要提前焦慮,生活無非是見招拆招!”
“謝謝叔!”
細細品讀著老頭的話,我真心實意的彎腰深鞠一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