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么把功勞給長孫無忌了?”
目送長孫兄妹坐著馬車離開江陵,李淵有些不解地看著李承乾。
卻聽李承乾笑道:“我們現在這個位置,任何功勞都是沒用的,真正對我們有用的是人,是勢。”
“長孫無忌是二郎的人,你確定他能為你所用?”
“這個爺爺就說錯了,長孫無忌可不是我父皇的人,他只為他自己而活!”
“什么意思?”李淵皺眉。
李承乾淡淡一笑,隨即意味深長地道:“如果我說,他跟長孫安業是一樣的人,爺爺信嗎?”
“這”
李淵滿臉詫異,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另一邊。
長安皇宮,兩儀殿。
李世民正在跟房玄齡,魏征,杜如晦等大臣商議征兵的事情。
雖然上次提起征兵的事情,被魏征懟回去了,但李世民依舊沒有放棄征兵的想法。
卻聽李世民沉沉地道:“荒地的事,朝廷會想辦法解決,征兵的事,朕覺得,不滿十八歲,只要體格健壯,還是可以用的!”
說著,扭頭看向魏征道:“朕打仗那會兒,也不滿十八歲,不也打得挺好的嗎,你怎么就這么固執呢?”
“既然陛下知道怎么打仗,臣就不用多說了,但臣想問陛下,軍旅作戰,靠的是人數嗎?”魏征表情淡淡地反問道。
李世民皺眉道:“軍旅作戰,既要靠人數,也要靠統帥的指揮!”
“那敢問陛下,咱們與東突厥打仗,是人數上不占優,還是統帥上不占優呢?”
“這”
李世民被問得愣住了,不由扭頭看向房玄齡等人。
卻聽房玄齡連忙道:“這是策略,不是說人數占優,統帥占優,就一定能贏!”
“對啊!人數占優,統帥占優,也不一定能贏,干嘛還要征召那些沒成年的孩子呢?”
魏征反問了一句,又道:“如果所謂的策略是讓人數看起來更多,卻沒什么大用,那這策略狗屁不是!”
“你!”
房玄齡氣得語塞,禁不住看向李世民。
只見李世民眼睛微微瞇起,冷冷道:“你真要阻止朕?”
“不是臣要阻止陛下,而是臣不想陛下失信于天下!”
“朕什么時候失信于天下了?”
李世民一臉的莫名其妙。
魏征又如數家珍地道:“陛下剛登基的時候說,凡積欠朝廷的財物,一律不必償還,有的府衙就認為,積欠秦王府的財物,不是積欠朝廷的財物,就繼續追查。”
“陛下由秦王高升為天子,秦王府庫房里的東西,不是朝廷的東西,又是什么呢?”
聽到這話,李世民瞬間回過味來,好像有幾分道理。
但魏征的話卻沒有說完。
“陛下登基不久,大赦天下,揚言關中百姓可免田賦捐稅兩年,關外百姓可免勞役一年,結果,陛下又有手令,凡免除田賦捐稅或勞役的,則明年開始,這不是把已經退還的東西,又重新征收嗎?”
“而且,陛下現在又要征兵,敢問陛下,這難道不是失信于天下嗎?”
聽到這里,不光李世民沉默了,其余大臣也沉默了。
直到李世民徹底回過味來,才神色復雜的看著魏征,道:“從前,朕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固執的人,不懂得朝政,也不懂得軍事,而今,你議論朝政,探討軍事,朕覺得,你說得對!”
“朝廷一旦失信,百姓就會亂,百姓一亂,那可就麻煩了。”
說完這話,當眾朝魏征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道:“這次是朕的誤,魏征你諫言有大功,朕封你為尚書右丞,以后朕的手敕,但凡有誤,你給朕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