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草原,于都斤山附近。
急促的馬蹄聲,猶如決堤的河水一般,由遠及近,給人一種不詳的預感。
一名突厥酋長向遠處張望,不由驚呼一聲道:“不好了!唐軍的騎兵來了!”
話音落下,他已經顧不得牛羊,直接沖后面吶喊:“女人和老人都藏到山崗里去,所有漢子都拿起兵器,跟我迎敵!”
唐軍兵馬在距離酋長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住了。
卻聽一名唐軍將領道:“告訴我們,頡利向何處逃了?”
“頡利是我們的大可汗,要想我們告訴你,先得問問我們手中的刀,愿不愿意!”
“頡利屢次三番撕毀與我大唐的盟約,多行不義,我們奉大唐皇帝之命,前來討伐他。”
“你們中原人沒一個好東西,是你們破壞了我們的家園”
唐軍將領并不說話,直接揮動寶劍,指著前方。
唐軍騎兵立刻沖下高坡,殺入酋長的隊伍。
刀劍的碰撞,人與人的格斗,喊殺聲被吹到了山崗里面,一個個孩童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最后被驚恐的母親,捂住了小嘴巴。
老人則小心翼翼的匍匐到山崗前的灌木叢。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殘酷的戰爭場面。
酋長和他的親兵們,被唐軍騎兵殺得節節敗退,最終圍困在了一起,幾次試圖突圍,都被嚴密的軍陣逼得退了回去。
在廝殺和周旋中,馬蹄將雙方士兵的尸體踩成了肉泥。
倔強的突厥人,迎著唐軍一個個倒下,最后只剩下孤身一人的酋長在殊死搏斗。
當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難逃一劫的時候,直接把最后一劍給了自己。
而眼睜睜看著酋長倒在了地上,忠誠的牧羊犬們也被激怒了。
它們在體格最強壯的雄犬帶領下,朝著唐軍怒不可遏的瘋狂咬了過去。
但是很快,他們就被唐軍斬殺殆盡。
草原也隨即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這時,一名騎兵策馬來到唐軍將領前,皺眉道:“剛才好像聽到了山崗后有哭聲,要不要去看看?”
唐軍將領淡漠的瞥了眼山崗,伸手將手中的血劍,在戰袍上擦了擦,道:“李將軍有令,我們只負責圍剿頡利!”
“那這些牛羊和戰馬?”
“戰馬全部帶走,跟我繼續追!”
“諾!”
而頡利此刻正率領殘部,轉戰獨樂河一帶的草原上。
這段時間,他的軍隊與李靖的軍隊,激戰了兩天兩夜,到了第三天突圍的時候,死傷已經接近兩成。
如今的突厥軍,早已疲憊不堪,只要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唐軍的喊殺聲。
頡利很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但依舊想用速度拖垮唐軍,率領精銳的突厥騎兵,在獨樂河跟于都斤山之間與唐軍周旋。
頡利很自信地對屬下道:“只要再這樣拖上半個月,唐軍必然退兵。他們已經沒有糧草了,等雪化了,豐美的草原永遠屬于突厥人,誰也別想奪走!”
“大汗英明!我們一定能在您的英明領導下,走出困境!”趙德言笑著拍了個馬屁,然后裹緊了身上的皮裘。
頡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了之前對他的器重,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雖然趙德言一直都跟在他身邊,從未像其他屬下那樣,偶爾背叛他,但最近聽多了屬下的抱怨,讓他對趙德言的信任越來越低。
不過,現在是逃難的時候,殺了趙德言也沒有什么好處。
他也就不跟趙德言計較了。
“大可汗,我們的糧草也所剩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弄點糧草,填飽肚子再走?”一名頡利麾下的將領問道。
頡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周圍一眼,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我記得于都斤山附近有幾個部落,要不我們去他們那里弄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