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算上上次,你已經幫了我三次了,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啊!”李承乾笑吟吟地看著袁天罡,淡淡的說道。
袁天罡則不置可否的捋了捋胡須,道:“以太子殿下的身份,怎樣感謝都是好的,草民又何故再計較呢?”
“說的也是,那我就不感謝了,反正我爺爺也說了,你就是個混吃混喝的神棍,給你吃喝就好了!”
“呃”
袁天罡嘴角一抽,一時竟無言以對。
卻聽李承乾又笑吟吟地道:“不知袁先生可否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袁天罡下意識地問道。
李承乾笑道:“升米恩,斗米仇!意思是,當恩情大過于自己能償還的極限的時候,有可能會反目成仇。所以,你希望我們反目成仇嗎?”
“太子殿下說笑了,草民從未覺得自己對太子殿下有恩,更談不上反目成仇!”袁天罡搖頭說道。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揚,隨即親自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青茶,繼續道:“這是今年的竹葉青,我老師魏征說它,先苦后甜,你嘗嘗,看看喜不喜歡?”
“太子少師喜歡的茶,自然不同凡響”
袁天罡淡淡一笑,隨后拿起茶杯,聞了聞,道了句‘好茶’,便小嘬了一口,細細品味。
大概過了少頃,他才感慨似的道:“果然是好茶!太子少師鐘愛此茶,是有道理的!”
“是嗎?”
李承乾眉毛一挑,又道:“那袁先生也喜歡這茶嗎?”
“不喜歡。”
袁天罡直接了當地道:“草民不喜歡先苦后甜。草民喜歡一直都甜。”
“呵呵,有點意思!”
李承乾笑了笑,隨即想起什么似的道:“聽說袁先生擅長面相,不知我這面相如何啊?”
“凡尊位太子者,自然是貴不可言也!”袁天罡不假思索的答道。
李承乾笑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可是我怎么聽說,我的面相是邪祟附身啊?”
“呃,這個.”
袁天罡再次嘴角一抽,然后打著哈哈道:“不過都是些妖言惑眾,太子實沒必要理會。如果這世上真有邪祟,天道是不會放過的。”
“是嗎?那天道還怪好的嘞!”
李承乾笑著打趣了一句,又道:“那袁先生能不能幫我,鏟除那些妖言惑眾的人啊?”
“草民只是一個閑散道人,哪有這等本事,太子殿下說笑了。”
“可是孤并沒有跟你開玩笑啊!”
李承乾忽地收斂臉上的笑容,連自稱都改變了。
使得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而袁天罡則無奈地看向他,道:“太子殿下這又是何必呢?”
“何必?”
李承乾冷笑一聲,隨即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一顆桃花樹下,看著樹上的桃花,悠悠道:“人的一生,最難對付的敵人,并非來自于外,而是來自于內,比如人性深處種種難以克制的欲望。”
“一個人如果不能戰勝內心之敵,他就不可能變得強大,更不可能戰勝對手。”
“孤身在帝王之苑,比誰都清楚,在你死我亡的政治斗爭中,身上每多出一種欲望,都可能會向對手暴露出一個致命的弱點,而對方就可能抓住你的破綻,一舉將你置之死地。”
“所以.”
說到這里,他回首看著袁天罡,似笑非笑地道:“袁先生的破綻,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