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把管理稱為權力控制的游戲。
如果從人和人之間的利益博弈的角度來看,此言可謂確論。
那么,以此投射到李承乾與李世民這對父子的關系上來,就不難理解,整個大唐的博弈,其實就是父子倆的權力游戲。
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
長安城的氣氛從父子倆離開的那日起,就變得格外緊張。
官員們的嗅覺是十分敏銳的。
特別是李承乾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展示了東宮的底蘊,使得他們不由嗅出了一絲不同的味道。
要知道,當年的秦王在發動玄武門之變前,也展示了自己秦王府的力量,這才讓隱太子和海陵王對他起了殺心,從而一步一步演變成了轟動朝野的玄武門之變。
如果說,秦王沒有展示自己秦王府的力量,或許隱太子和海陵王還不會那么快下手。
但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得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所以,此次的這種不同尋常的味道,才會有那種熟悉之感。
畢竟有前車之鑒嘛。
卻聽剛剛主持完內閣第一次會議的房玄齡,冷不防地感慨道:“古往今來,像陛下與太子這般的父子,還真是少見啊!”
“是啊!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讓太子也出征漠北了,連監國太子的傳統都破例了!”
褚遂良附和著說道:“也不知道如此行徑,是福還是禍.”
“肯定是福啊!”
房玄齡笑著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遠處飄落的落葉,道:“這正是陛下的圣明之處!”
“可長安沒有陛下和太子,真的沒問題嗎?”一旁的于志寧也有些擔憂地說道。
劉洎卻不以為然;“難道還有人敢違抗圣命?”
房玄齡點了點頭,又想起什么似的,壓低聲音道:“太上皇恐怕還不知道此事,他要是知道了,會干涉朝政么?”
三人聽到這話,瞬間沉默了。
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房玄齡這話。
從李淵離開大安宮的那一刻開始,他們雖對李淵與李承乾的關系有所耳聞,卻也摸不清底細。
他們不像房玄齡身處朝廷中樞,可這里只有他們四人,沉默又覺得不太妥當,于是三人對視一眼,像是自說自話地道:“太上皇應該有六十五歲了吧,陛下都當皇帝五年了.”
“是啊!六十耳順,七十古稀,太上皇恐怕早就頤養天年了!”
“我記得太上皇當初退位的條件,不就是愉快的生活嗎?雖然陛下前些年做得有些不對,但近幾年還是不錯的,他應該很是愜意,沒空管我們”
“呵!”
房玄齡聽到三人的自說自話,不由冷笑一聲,隨后面無表情的道:“五年算什么?太上皇可當了九年的皇帝!結果如何?你們知道這九年他經歷了什么嗎?”
“嘶”
三人聞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左仆射這樣一說,下官倒是有些印象了。記得那晚太上皇要算賬,他就曾放言,說什么寧叫他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他。原來他”
還沒等褚遂良的話說完,于志寧就忍不住接口道:“所以那晚之后,太上皇就不是原來的太上皇了。這次陛下和太子出征,對他來說,似乎是個機會”
“只是不知道,陛下對此事有沒有防備!”劉洎沉吟道。
房玄齡看了他們一眼,又道:“話雖如此,但太上皇一直沒有表露復辟的意思,我們也不能因為擔心,或懷疑他,就向陛下稟報。畢竟若弄巧成拙,就有離間皇家親情的罪過了!”
“也是,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三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李承乾的太子府。
雖然李承乾已經帶領東宮六率出征漠北了,但李淵卻一直都住在太子府后面的花園別墅內。
此刻,李淵正一邊彈奏琵琶,一邊哼著小曲兒,玩得不亦樂乎。
而在他對面,還有正在調酒的杜才干。
老杜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風,居然研究起了雞尾酒。
據說他自從品嘗過自己意外打翻酒壇,弄出來的混合酒后,就一發不可收拾,開始用各種酒調配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