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容孝雋問得更加仔細。
卻聽他又問道:“你可聽懂了他們說的什么?”
“這個.”
親兵遲疑了一下,認真回想了片刻,然后不太確定的道:“當時的情況非常兇險,具體說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聽得最多的就是三句話,殺光,燒光,搶光.”
“這些都是很簡單的薛延陀語,一般人只要學一會兒就能學會”慕容孝雋搖頭說道:“只靠這些,并不能證明是薛延陀所為!”
“那依副相之見,可能是誰所為?”拓跋彌聞言,忍不住追問道。
慕容孝雋想了想,道:“我只是在心中有些猜測,還不能確定是誰,不過,我們可以去問問別人!”
“問誰?”
“自然是唐軍!”
“問他們做什么?”拓跋彌有些不解的看著慕容孝雋。
卻聽慕容孝雋耐心地解釋道:“太子與薛延陀可汗早就私底下達成了盟約,就算薛延陀可汗現在反悔了,要想抵達我吐谷渾的部落,絕對繞不開的一條路,就是大唐的這條路。”
“可據我所知,大唐與薛延陀正準備開戰,怎么可能放任薛延陀繞過他們,來攻打我吐谷渾的部落?”
“是啊,好像有點道理,這也太反常了!”
拓跋彌反應過來似的,一拍額頭道:“那薛延陀就要與大唐開戰了,何故在這時候與我們反目?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所以啊,我們得去問問我們的這位好鄰居,到底是什么情況!”慕容孝雋冷笑著說道。
拓跋彌皺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兩名幸存的吐谷渾人,試探著道:“副相的意思是,先不去找薛延陀報仇?”
“要報仇也要等弄清楚了再說!”慕容孝雋平靜地回道。
拓跋彌想了想,然后點頭道:“好,我這就召集兵馬,去涼州城,找他們好好談談!”
另一邊,李承乾等人正在火速趕往甘州戰場。
“太子殿下,各方兵馬已經全部出動了,我們距離甘州還有不到一百里!”來福策馬來到李承乾身邊,朝他恭敬稟報道。
卻聽他沉吟似的道:“按照我們目前的行軍速度,大概明天早上就能抵達戰場,而吐谷渾那邊的大軍,也應該差不多這時候抵達涼州,算一算時間,剛好合適!”
“那李都督他們.”
“放心,吐谷渾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是不敢貿然進攻我大唐的!”
李承乾擺手打斷了來福的擔憂,旋即又自顧自地道:“我之所以將他們弄過來,就是不想讓他們在背后捅我們刀子!畢竟明面上的敵人,比暗地里的敵人,要好對付得多!”
“這”
來福遲疑了一下,然后蹙眉道:“太子的計劃自然是好計劃,就是這李大亮,不知道能不能承擔這份重任!”
“他是我皇爺爺和父皇都看重的人,應該差不到哪里去,這個就不用咱們操心了!”
李承乾搖了搖頭,道:“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管他能不能承擔這份重任,我都得將這份重任交給他!”
說完這話,便一揚馬鞭,喝道:“全軍加速前進!”
轟隆隆!
馬蹄奔騰,掀起塵土飛揚。
與此同時,甘州城外的戰場上。
包圍圈內的丘瑀也算是久經戰陣了,可他這次也被折騰得夠嗆。
從絕望到希望,再到失望,一日三變,使得他欲仙欲死,不厭其煩。
事到如今,援軍到了,接應也到了,仍然無濟于事。
他掰著手指頭仔細琢磨,也沒發現哪支軍隊能在萬軍叢中救自己。
當然了,他是不敢指望李承乾的,因為這位太子殿下如今才不到十三歲,指望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穿過數萬大軍的包圍圈來救自己,無異于癡人說夢。
除非這位太子殿下是楚霸王項羽轉世,否則絕無可能。
“丘都督,咱們是不是要為國捐軀了?”
一名甘州府參將,一臉悲壯的來到丘瑀身邊,怔怔的問道。
丘瑀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從我們出城的時候,不就已經有了準備了嗎?怎么還來問這個!”
“可是,不是說太子殿下的援軍已經來了嗎?怎么不來救我們?”另一名折沖都尉,有些愁苦的問道。
其余將士也紛紛看向丘瑀,希望丘瑀給他們一個說法,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