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中,他身形挺拔如槍,一身勁裝濺滿了暗紅色血點,手中那桿隕鐵槍,散發著令人顫栗的冰冷煞氣,槍尖猶在滴落粘稠的血液。
“大膽!何人竟敢擅闖宮禁!?”
幾名防疫兵見狀,立刻怒喝著上前。
“唰!唰!唰!”
血光四濺,人頭滾滾。
殿內所有的動作,呼吸,心跳,仿佛都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秋菊捏著藥瓶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猙獰的表情凝固,眼中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楊妃臉上的陰沉也被驚駭取代,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李承乾的目光,冷冷掃過在場眾人,最后定格在秋菊捏著藥瓶的手上,以及跌倒在地,滿面淚痕的長孫皇后身上。
沒有怒吼,沒有質問。
只有快,超越人眼捕捉極限的快。
眾人只覺眼前血影一閃。
“噗嗤!”
“呃啊——!”
兩道幾乎重疊在一起的,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聲和凄厲到非人的慘叫驟然響起。
秋菊捏著藥瓶的右手,連同她手里的瓷瓶,被一道烏光齊腕斬斷。
斷手和破碎的瓷瓶,藥粉一起飛上半空。
幾乎是同時,那道烏光毫不停滯,如同靈蛇探洞,精準無比地洞穿了旁邊捂著臉,驚魂未定的春桃的咽喉。
隕鐵槍尖從她后頸透出,帶出一蓬滾燙的血霧。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秋菊抱著噴血的斷腕,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在地上瘋狂打滾。
春桃雙眼暴凸,雙手徒勞地捂住被洞穿的脖子,嗬嗬作響,鮮血從指縫狂涌,身體軟軟倒下,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殿內的藥味和病氣。
楊妃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連尖叫都發不出來,只是驚恐地看著如同殺神降臨的李承乾。
李承乾看都沒看地上兩個垂死的宮女,手腕一震,隕鐵長槍從春桃咽喉拔出,帶出一溜血珠。
他大步走到跌坐在地,猶自震驚未回神的長孫皇后面前,單膝跪地,伸出未持槍的手,穩穩地握住了她冰冷顫抖的手。
那手上,還沾著剛才掌摑宮女時留下的微紅。
“母后.”李承乾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踏破尸山血海歸來的疲憊,卻又蘊含著滔天的怒火:“兒臣.回來了!”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母親憔悴絕望的臉,掃過榻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弟弟妹妹,最后,如同兩柄實質的冰刃,緩緩移向面無人色的楊妃。
“你你竟敢.”楊妃哆嗦著嘴唇,指著李承乾,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孤竟敢什么?”
李承乾聲音冰冷的走向躺在地上慘叫的秋菊,隕鐵槍在半空中懸浮:“這些狗賊,目無王法,驚擾鳳駕,傷及皇嗣,死有余辜!”
話音落下,噗嗤一聲,隕鐵槍直接落在秋菊的腦袋上,頓時腦漿四濺。
“啊!”
有膽小的宮女太監,嚇得驚聲尖叫。
但李承乾卻置若罔聞,又自顧自的緩緩走向楊妃:“至于背后指使之人.”
“不不不不是我!我沒有,是她們自己.”
楊妃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帶著瀕臨死亡的掙扎:“是她們護主心切!是她們”
“夠了!”
長孫皇后在高要的攙扶下,強撐著站了起來。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的怒火和劫后余生的冰冷,早已讓她對楊妃失望頭頂。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國母的威儀:“楊妃,本宮適才看得清清楚楚,若非你默許,她們怎敢如此放肆?若非承乾趕到,襄城此刻”
說著,她看向榻上驚魂未定,小臉煞白的襄城公主,心痛得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