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位大將軍誠心助孤,那孤就煩請二位坐鎮中軍,總督糧草輜重,穩定吐谷渾局勢,安撫新附部落!”
“同時以疑兵之計,大張旗鼓,做出我軍主力仍在伏俟城,準備與吐蕃決戰之假象!”
“另外,再替我穩住松贊干布的中軍,為欲谷設和薛仁貴爭取時間!”
“臣等遵命!”
二人沉聲應道,眼中流露出讚賞與凝重。
“李都督!”
李承乾最后看向他:“你熟悉隴右河西地形,孤命你即刻返回涼州,整合后方兵力,嚴密監視薛延陀動向!同時,保障大軍糧道,若有失,唯你是問!”
“末將萬死不辭!”
李大亮深知責任重大,重重抱拳。
“都清楚了嗎”
李承乾目光掃過眾將,聲音斬釘截鐵:“此戰,沒有退路!欲谷設直搗黃龍,薛仁貴扼守咽喉,兩位大將軍穩坐中軍,李大亮保障后方!四面之敵孤便要他們四面楚歌!”
說完,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寒光映照著他年輕卻無比堅毅的臉龐:“各部依計行事,即刻準備!”
“此戰,我要讓松贊干布明白,誰才是這高原真正的王!要讓阿史那賀魯和麴文泰知道,背叛大唐,代價是他們付不起的!”
“大唐萬勝!”
眾將被這大膽至極卻又環環相扣的計劃激得熱血沸騰,齊聲怒吼,聲震王帳。
等吼聲消退,李承乾再次將目光落在欲谷設身上,囑咐道:
“欲谷設,有件事,孤得提醒你,高原非草原,若遇暴雪,不必戀戰,繞道羌塘草原,那里的牧民與吐蕃素有舊怨,可許以鹽鐵,換他們引路。”
欲谷設一愣,隨即眼中閃過精光:“末將明白!借刀殺人,更能攪亂吐蕃后方!”
“薛仁貴!”
李承乾又轉向白袍將軍,指尖在阿爾金山口的峽谷處一點:
“此谷狹窄,你可在兩側山崖埋下火藥,待西突厥騎兵進入谷中,便炸斷他們的退路。鐵浮屠雖強,終究是步卒,守住山口,便是守住性命。”
薛仁貴低頭看了眼地圖,猛地抬頭:“殿下放心!末將定讓阿史那賀魯知道,什么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李靖看著李承乾有條不紊地補充細節,捋著鬍鬚暗暗點頭。
這計劃看似瘋狂,卻處處透著對地形、敵情的精準算計。
用狼牙衛的機動性破吐蕃的合圍之勢,用鐵浮屠的堅韌阻西突厥的鋒芒,再以中軍疑兵穩住全局,每一步都踩著敵軍的軟肋。
“太子殿下。”
李績忽然開口,指著地圖上高昌與西突厥的結合部:
“麴文泰此人貪生怕死,若薛將軍能在阿爾金山口打一場小勝仗,或許能驚得他縮回高昌城,到時候西突厥便成孤軍,阿史那賀魯必生退意。”
李承乾眼中一亮:“好!便讓薛仁貴先拿高昌軍開刀!傳孤令,給鐵浮屠配三十門重炮,轟碎麴文泰的膽子!”
”諾!”
眾將領命散去時,帳外的殘陽已沉入地平線,暮色像墨汁般暈染開來。
李靖看著李承乾獨自對著地圖出神,緩步上前:
“殿下,此計雖妙,但風險太大。欲谷設孤軍深入,若被吐蕃察覺…..”
“李將軍不必多言。”
李承乾打斷他,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
“兵法本就是險中求勝。松贊干布以為孤是籠中鳥,可他忘了,孤這只鳥,帶的是利爪。”
他指尖劃過吐蕃腹地的匹播城:“只要狼牙衛能在吐蕃老窩放一把火,松贊干布再精銳的鐵騎,也得回頭救火。”
李靖沉默片刻,忽然笑道:
“老臣想起當年隨陛下破竇建德,也是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殿下身上,有陛下年輕時的銳氣。”
李承乾聞言,嘴角難得揚起一抹柔和:“能得李公此言,是孤之幸。只是…..”
說著,他望向了遼東方向:“孤那位父皇,未必會理解孤…..”
“陛下會懂的。”
李靖以為李承乾說的是此戰的冒險之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帝王家的孩子,哪有不踩著刀尖成長的何況太子殿下是為了大唐的西境。”
“呵呵….”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