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信號彈!不要飛馬傳信!”
“好!卑職這就去發信號彈!”
說完這話,裴行儉就準備著急忙慌的往外跑。
然而,就在這時,李承乾的聲音又再次響起:“等一下!我們發信號彈,必定會引起松贊干布的注意,你再去通知蘇定方,告訴他,我軍卯時出發,與松贊干布先打一仗,別讓松贊干布分心其后方!”
“諾!”
裴行儉立刻領命,然后轉身便離開了軍帳。
……
另一邊,阿爾金山口。
薛仁貴的鐵槍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槍尖穿透最后一名高昌士兵的咽喉時,峽谷里的血腥味已經濃得化不開了。
只見他踩著尸山,登上西側崖頂,披風被風撕得獵獵作響,身后八千步卒正借著月色,往崖壁上搬運火藥桶。
那是李承乾特意從江陵兵工廠調來的【震天雷】,鐵皮裹著硝石與鐵砂,遇火便炸得碎石如刀。
“將軍,西突厥的游騎在谷外三里地晃悠!”
副將王海賓爬上來,甲胄上還沾著高昌兵的腦漿:“阿史那賀魯這老狐貍,是想等咱們跟高昌人兩敗俱傷,再撿便宜!”
薛仁貴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望向谷口方向。
那里的夜色里隱約有馬蹄聲,像一群窺伺獵物的狼。
“讓鐵浮屠在另一側堵住他們的迂回路線,讓弩手把‘八牛弩’架起來!”
說著,他屈指敲了敲崖邊的巖石,又道:“告訴弟兄們,今夜誰也別想睡,高昌的麹文泰要是敢進谷,就用弩箭把他串成糖葫蘆;阿史那賀魯敢靠近,就給他嘗嘗震天雷的滋味!”
話音剛落,谷口忽然亮起一串火把,如長蛇般蜿蜒而來。
王海賓猛地拔出配刀,沉聲道:“來了!”
薛仁貴卻按住他的手,瞇眼細看:“不對,火把太密,不像是騎兵,是高昌的步卒,至少有五千人。”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是不屑:“麹文泰這個廢物,就他高昌國那實力,居然想用人海戰術填峽谷?”
火把越來越近,能看清高昌兵扛著的云梯和撞車,為首的將官在馬上喊:“大唐的蠻子!識相的就投降!我家國王說了,降者封官,頑抗者.”
“放箭——!”
薛仁貴沒有廢話,直接朝身后下令。
崖頂的三十架八牛弩同時迸發,粗如兒臂的弩箭帶著尖嘯劃破夜空,竟直接洞穿了前排十余名高昌兵,連人帶云梯釘在地上。
慘叫聲剛起,薛仁貴又揮手下令:“投火油!”
陶罐裹著火布從崖上滾下,砸在高昌兵隊列里炸開,火舌瞬間舔舐著干燥的地面,燒得人鬼哭狼嚎。
麹文泰的親衛在后面喊:“沖!沖過去就能殺上崖!”
可火墻擋住了去路,想繞路的兵卒剛靠近峽谷兩側,就被埋伏在巖縫里的弩手射穿喉嚨。
“將軍,火快燒到咱們埋火藥的地方了!”王海賓急道。
薛仁貴看了眼谷中混亂的人影,忽然起身:“讓弟兄們往崖下扔震天雷,留十個兄弟點火藥引線!”
他解下腰間令旗扔給王海賓:“你帶五百人從后山繞出去,抄高昌兵的后路,記住,只敲鑼吶喊,別真跟他們打!”
王海賓一愣:“這是為何?”
“老子要讓麹文泰以為咱們有援軍!”
薛仁貴掂了掂手里的鐵槍,槍桿上的血珠滴在巖石上:“他一慌,就會往谷外跑,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殺招!”
轟隆隆!
震天雷接二連三地砸進谷中,每一聲轟鳴都炸得碎石飛濺,高昌兵被轟得尸骸遍地。
麹文泰在谷口看得心膽俱裂,正想下令撤退,忽然聽見身后傳來震天的吶喊:“唐軍援軍到了!活捉麹文泰!”
“什么?!”
他猛地回頭,火把光里果然看見一群黑影舉著刀沖來,其實是王海賓的人舉著木棍在充數。
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下令:“撤!快撤!”
高昌兵本就膽寒,一聽撤退頓時潰散,像潮水般往谷外涌。
薛仁貴站在崖頂冷笑,看時機差不多了,忽然揮刀砍斷身邊的麻繩。
那是連接著火藥引線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