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那一年,他分化成了一個哨兵,成了全村人的一個驕傲。
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他第一次走出那座大山,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
他被駐扎在八號污染區的白塔征用,成為了一名軍人,原以為他可以從此改變家人的命運,但是現實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將他砸碎。
他雖然變成了一個有特殊能力的哨兵,但是依然,還是最底層的那一個,得到的工資是最微薄的,干的活是最臟最累的,每次下污染區清理異種,沖在最前鋒的也是他……
無數次,他被當作肉盾,差點死在那些猙獰的獠牙與利爪之下,然而,他們這般不顧生死的沖鋒陷陣,在那些高高在上的長官們眼中,不過是理所當然之事。
長官們坐在舒適安全的指揮室里,冷漠地看著他們在生死邊緣徘徊,就如同看待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他們的犧牲與奉獻,仿佛只是履行應盡的義務,沒有絲毫值得嘉獎與憐憫之處——
死里逃生的羅尼,只能偷偷捂著傷口,躲在陰暗的角落,讓這份不甘,如同一顆毒瘤,在他心底瘋狂生長。
他從軍之后,很多年都無法再回家,直到那一次,他們接到了一個任務,說是附近森林中的一個村莊遭到老鼠異種的侵襲,全村人沒有一個人活命……
“我已經忘記了那個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羅尼喃喃道,“那是我成為哨兵之后,第一次回家,看著那些熟悉的場景,我居然沒有踏進去的勇氣……”
“村子里到處都是血的味道,到處都是老鼠,人類的殘肢堆滿了整條小道……有隊友從后山抱回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把他交給了我。”
“他說‘羅尼,你以前好像是這個村的吧,這個孩子認識嗎?他好像一直在叫你。’我抱過那個孩子,我記得他,是鄰居家的小孩。”
“他只剩下了一口氣,眼睛已經瞎了,他抓著我的手,一直在說‘異種來了,快去告訴小尼’……”
說到這里,羅尼的聲音已經低得如同游絲,仿佛帶著無法抑制的哽咽與悲痛。
家里人最后那一刻,都在找他,因為知道他是哨兵,本能地將生的希望寄托于他。他們曾經拼盡全力,向著他所在的方向發出求救信號。
只是他所在的白塔,本該時刻監聽求救信號的輪班人員,因為玩忽職守,擅自離崗去喝酒,沒有監察到異常,于是一村子的人就這樣死了……
那一天,他一直繃著的神經,終于徹底的斷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做了什么,只是陷入了一種瘋狂的混沌狀態。
周圍傳來人們驚恐的尖叫,一股黑色的霧氣自精神圖景中涌現,將他徹底吞噬……
“后來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有人將我帶回了一個不見天地的地下場所,他們將我關了起來,每天都在我身上花大量時間研究,逼我吞下各種各樣的藥物……讓我變得不像一個人,不——也許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等到我徹底穩定下來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男人,他告訴我,我已經是一只異種,他們用藥物喚回了我人類的意識,他們可以不把我上交給國家,只是我需要聽從他們的‘指令’。”
“起初,我并不愿意,但是他們能用無數的手段,用各種各樣慘無人道的實驗,一點點剝離我的意志、我的韌性……”
“后來他們成功了,我真的變成了一個‘聽話’的異種。”
他被“釋放”的那一天,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那就是尼德公爵府中的一名護衛兵,而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變成哨兵學院的一名學生,陪同愛爾蘭閣下一同參加聯賽,并且贏得勝利。
一切是那樣的諷刺,他在看到公爵的身影時,無聲的笑了出來……
修改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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