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籠里面,擺放著一張潔白的大床,輕薄的床幃無風自動,帷幔之下,隱約可見一只通體雪白的鳥。
小鳥的羽翼以一種違背常理的角度張開著,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就那樣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它被困于此,絲毫動彈不得。
污染物的精神世界,是其主人內心最直接的映照。
他造就了這樣一座華麗又迷人的牢籠,竟然僅僅是為了囚禁一只鳥……
這般明顯的隱喻,任誰都不難猜出其中的深意。
“又是一個內心腌臜的癡情種。”蒂娜見到這幅景象,嘲諷的笑道。
“烏爾德好像不在這里,他去了哪?”
“搖首乞尾的狗能去哪兒,自然是在自己的主人身邊。只不過這是他的世界,污染物會把人類的負面情緒以及邪惡欲念無比放大。愛爾蘭要真淪落到他手里,恐怕得吃不少苦頭了……”
識別出王獸是誰之后,這片污染區里的一切好像都不再神秘了,蒂娜釋放出自己的精神體,激流般的泉涌奔騰而來。
她的精神體是一只美麗的鯨魚,與藍茵的水母相似,深海生物都生長的異常龐大。隨著鯨魚現身,一聲悠遠、空靈的鯨鳴陡然響起,穿透層層空間,響徹整個莊園的上空。
原本充斥著詭異光怪氛圍的世界,在這鯨鳴的籠罩下,迅速轉變為海底般的寂寥空寂,一切喧囂與荒誕都被悄然驅散。
“在那兒。”蒂娜將自己的視線共享給了藍茵,藍茵躍入房間,朝著那座巨大的黃金牢籠的頂部飛奔而去——
藍茵躍到牢籠的頂端,他在那里看到了極其殘忍的一幕。
一名哨兵被捆綁在鐵欄上,他的手腳都被砍斷了,沒有人替他止血,他就這樣一邊痛苦著一邊流干了身上的血液。
但是他沒有死,他好像被綁在這里折磨了很久,精神屏障完全碎裂,一個s級的哨兵,無論是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藍茵靜靜的看著,他認得這個人。
梅賀公爵的小兒子,名叫索圖的哨兵。在貴族之間的宴會上,他是聯誼的常客,藍茵偶爾出席,都可以見到這個人混跡在人群中的身影。
聽說他和凱薩拒絕成為愛爾蘭的專屬哨兵之后,尼德公爵將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
藍茵平時雖然有些看不慣他,但是兩人畢竟沒有過節。
索圖仿佛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原本黯淡無光、仿若死灰的眼眸中,爆發出一股強烈得近乎瘋狂的情緒。
那眼神里交織著痛苦、絕望與解脫的渴望。
由于舌頭早已被殘忍割斷,他無法清晰地吐露字句,只能用力地開合著嘴巴,發出含混不清、令人揪心的嗚咽聲。
殺了我……
他說。
藍茵默默的舉起手中的槍,沒有猶豫。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在這寂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子彈精準地穿透了索圖的頭顱,他的身體瞬間癱軟下去,所有的痛苦與掙扎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藍茵雖然平日里看不慣這些貴族公子哥放浪形骸、驕奢淫逸的做派,但是貴族有貴族自己的尊嚴。
真可笑,一個s級居然會落魄到這種程度。
常年沉溺于驕奢淫逸的生活,這些貴族子弟們的精神圖景早已被腐蝕得千瘡百孔,曾經依靠能源石堆砌起來的高等級,在真正的異種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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