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山,方圓八百里,盡為一教之地,此教,名喚靈元教。
大山蒼茫,群峰萬壑。
青藤部落,乃靈元教白岱峰下屬七個部落之一,族人近千,有幾名煉氣士坐鎮。
清晨,朝陽初升。
柳云墨很早就起來,穿好衣服,是一張縫制好的樹皮,柔軟且結實,足夠保暖,乃部落人們最喜愛的衣服之一。這是黑玉木的樹皮,荔山中較為常見的一種樹木,其樹皮,能制衣物、被褥,冬暖夏涼;其枝干,可作兵刃,削石如泥。
柳云墨住的是一間石屋,房屋以石塊壘成,沒有窗戶,只在石門上,有一圓形坑洞,用以通風。他打開了房門,才有光亮透進來,陽光耀眼。
說是“一間”房屋,其實真的只有一間房,四五十個平米,他平時睡覺、吃飯、休息,都在這屋里。
這是部落中最常見的兩種石屋之一,一個人住最合適了。
柳云墨就是一個人。
在屋里一個角落,有一個木桶,里面裝滿了水,清澈見底,昨天他才從部落中位于東邊的第五口水井中打的。
四年前,荔山大旱,兩三個月,竟無一滴雨落下,溪流干涸,土地龜裂,末日般的天災景象。
部落中原先的四口水井,供應不了近千人的用水量,首領親自測定,打了這一口水井,深至地下數百米,因而,儲水量極多,水質極好,柳云墨就喜歡去這口井中打水。
柳云墨用手刷牙洗臉。
忽聽得門口有人叫道:“柳云墨,晨練快開始了,你怎么還沒搞定?遲到了,麻老要生氣的,你不怕啊?”
柳云墨頭也沒回,說道:“石牛,你自己去吧,我以后都不會參加晨練了。“
那人吃了一驚,忙問:“為什么?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成為煉氣士的么,怎么半途而廢?”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別叫我石牛,這名字太難聽了!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石大勇,怎么樣?這名字不錯吧。”
柳云墨終于回頭,笑道:“石大勇……也不好聽,這兩個名字有區別嗎?我看啊,你還不如叫石荔山,就以咱們生活的荔山為名。”
石大勇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面目俊秀,雖然略覺清癯,但神朗氣爽,身形的瘦弱竟掩不住一股剽悍之意。
“石荔山嗎?唔,這名字倒還不錯。”石大勇沉吟道。
柳云墨啞然失笑。
他只是隨口一說罷了,石大勇可別當真了,柳云墨面色古怪。
“哎呀,這以后再說。柳云墨,你真不去晨練?”石大勇又問。
柳云墨一笑,淡淡的道:“石牛,首領昨天給我說,我師父要接我回山了,所以我不能去晨練,以后也不會去了。”
石大勇一聽,又羨又喜,祝賀道:“柳云墨,恭喜你了。不過,以后我也會到山上去的,你等著我,到時候我們哥倆還在一起修煉。”
說了這句話,未等柳云墨回答,石大勇邁開大步,越過柳云墨的石屋,一直向前去了。
柳云墨自己收拾收拾。
過了一會兒,柳云墨四下里一張,驀然一嘆,他在這間石屋,已住了十余年,他已十二歲了。目下將要離去,再不復返,心中難免不舍、感傷。
“嗯?首領一直說我師父在山上,我卻只在部落中見過師父數面,從未去過山上。遇見師父的時候,太過沉默,也不敢問他。”
“山上啊?不知道又是怎樣一番美好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