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微微睜大眼,難道這就是那些成年的純血巫師想要告訴他們的事情嗎?
她立即回到房間里,拿出自己的日記頁,想要立即和凌玨說明情況,可她剛一下筆,還沒寫完第一個單詞,外面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伊莎貝拉拿筆的手一頓,連忙折返回觀光臺,那些尖叫聲像被掐住的哨子,從觀眾席底層炸開又驟然啞下去。
朝著尖叫聲的方向看去,人群正瘋了似的往出口涌,酒紅色絲絨座椅牢牢嵌在地板上,卻擋不住逃亡者撞在椅背上的悶響。
可前排還有些人影保持著端坐的姿態,一步也沒有挪開位置,顯得格外詭異。
不對……那些人不是沒動,而是再也動不了了!
伊莎貝拉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人脖頸處空蕩蕩的,斷面如被踩爛的玫瑰,暗藍燈光將噴濺的血珠染成黑色的墨水,順著座椅雕花縫隙往下淌。
“……死了?”伊莎貝拉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無法控制地發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但她是經歷過各種副本的領主,很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視線猛地扎向舞臺中央。
卡斯帕斯還在揮動手臂,可他的臉不再對著交響樂團,而是轉向了觀眾席,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那哪里是指揮棒?分明是根裹著銀鱗的蛇紋魔杖!杖尖劃過空氣時,一道極細的綠光像毒蛇吐信,正與《黃昏》的旋律共振。
.交響樂在此刻迎來最癲狂的高潮。銅管與木管突然收聲,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所有樂器都在為小提琴讓路。
首席小提琴手的琴弓幾乎要燃成火弧,每一串連音都像淬了毒的銀箭,刺得空氣噼啪作響——那是純血巫師在殺戮中奏響的凱歌,是對“被污染”的終極反擊。
卡斯帕斯閉著雙眼,揮舞指揮棒的雙手富有節奏和力量,魔杖在半空劃出精準的咒文軌跡,燕尾服的后擺隨著動作揚起。
突然,他的魔杖猛地向下劈落,觀眾席右側傳來一片撕心裂肺的尖叫,緊接著是“嘭!嘭!嘭!”的悶響,像有人在砸爛熟透的西瓜。
紅的白的濺在固定座椅的黃銅扶手上,順著絲絨褶皺往下淌,與小提琴的最高音形成詭異的和聲。
“快離開這里!”
不知道誰嘶吼了一聲,聲音竟然掩蓋了音樂的聲音,其他區域的觀眾終于反應了過來,尖叫聲此起彼伏,連忙沖向出口,可出口卻被緊緊鎖著,一群人擁擠在出口處,卻因為無法開門而更加絕望。
伊莎貝拉死死攥著欄桿,指節泛白。她看見卡斯帕斯的魔杖又一次抬起,這次瞄準的是離舞臺最近的貴賓席,那里一般坐著的是麻瓜世界當中的達官貴族,可此刻也成為了杖下怨魂。
這根本不是什么音樂會!而是卡斯帕斯精心謀劃的殺人現場!!
“伊莎貝拉!怎么回事?!為什么人們都在逃!?卡斯帕斯在用魔法殺人?!”凱厄斯在隔壁包廂驚喊道,他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卡斯帕斯手中的魔杖忽然朝向他們這邊,凱厄斯忽然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啊啊啊……!頭要裂開了!”
伊莎貝拉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喊道:“凱厄斯,去把侍者給你的紅酒喝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凱厄斯強忍著劇痛,踉蹌地跑進了包廂里,求生欲讓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那瓶紅酒一飲而盡,雖然頭疼瞬間如退潮般離開,但他仍然受到了不小的影響,直接昏死在了地上。
伊莎貝拉忽然想起自己包廂里還有另一位少女,雅,她可不像自己那樣打過繭病毒,可以免疫這種魔法,連忙回頭喊道:“雅!你得把桌上的紅酒喝了!”
西莉雅謹記凌玨的教誨,需要做出符合副本的反應,她知道這股力量會影響人的大腦,最終會大腦爆裂而亡,她捂著腦袋,喝下了紅酒。
伊莎貝拉這才放心下來,卻忽然聽到外面一聲震耳欲聾的一聲:“除你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