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時玥的身體猛地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重復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墨蘭垂著眼簾,聲音比剛才柔和了幾分:“你和凌玨都會沒事的。等你吃完這頓飯,我會打開傳送門送你回藍星。”
“所以……剛才那一切都是秩序者演的戲?”鹿時玥的指尖微微顫抖,心頭涌上的不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而是被戲耍的屈辱感。
墨蘭輕輕搖頭:“非常抱歉……”
她對著鹿時玥微微躬身,轉身快步退出房間。
門合上的瞬間,鹿時玥緊繃的肩膀驟然垮塌,她攥著衣角,擔憂并未減少分毫,自己沒事了,可凌玨還被蒙在鼓里!他可千萬別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出來!
大廳里,墨蘭快步回到琳瑯女士身側,指尖在唇邊虛掩,低聲說了幾句。琳瑯女士聽完,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朝她微微頷首。
她的目光轉向囚籠角落,那里的凌玨坐在角落中低著頭,顯得了無生機,她的眼睛微微瞇起。
“凌玨,”琳瑯女士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這樣的表現,真讓我失望。”
“呵。”凌玨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鐵銹般的沙啞。他沒有抬頭,緊抿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我可不像你,是個冷血動物。”
“為了小鹿,我會努力結束這個末世,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就不必了,孩子。”琳瑯女士的語氣依舊平淡,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情況,“你若總被這些剪不斷的感情絆住……”
“你是不是沒有孩子?”凌玨猛地打斷她。
琳瑯女士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凌玨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像兩團燃燒的野火,死死盯著王座上的身影:“沒有孩子,沒有愛人,所以才會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
他的拳頭在身側攥得死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我怎么樣,輪不到你來說教!”
琳瑯女士忽然笑了,眼角的細紋在恒星光芒下舒展:“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有個深愛我的丈夫,還有個……勉強能獨當一面的孩子。”
“嘖。”凌玨嗤笑一聲,扶著光壁想要站起,可雙腿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剛直起半截身子便重重跌回角落,背脊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喘著粗氣,聲音因脫力而發飄,“連你這樣的人都擁有感情,卻要求別人做冷血怪物,呵……”
墨蘭站在一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鏈劍的金屬環,視線悄悄移向別處。凌玨眼底的絕望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讓她幾乎不敢直視。
凌玨扶著墻,一點點撐起身體,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浸濕了衣領:“別浪費時間了。接下來要干什么?拿西莉雅開刀?還是繼續看我笑話?”
墨蘭的心臟猛地一抽,鏈劍在掌心硌出淺淺的紅痕。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對著琳瑯女士躬身道:“琳瑯女士,已經可以了吧。”
琳瑯女士微微一笑,溫和地看向墨蘭,問道:“蘭兒,這是在為凌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