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玨問道：“所以你們大部分人還是會跟隨之前的秩序者的步伐，對嗎？”
“沒錯。已經有大量的研究證明，想在本宇宙內阻止宇宙消亡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人口口聲聲認為不能重蹈覆轍，只不過是懦弱之舉罷了，他們害怕去了別的宇宙會直接死亡。”
“那可以讓想留下的人留下，想離開的離開么？”
“不行。”安潔莉娜否定道，“如果那樣的話，我們篩選第四代秩序者的事就毫無意義，第三代秩序者會毀滅殺死新晉的秩序者，讓一群懦弱的人成為這個宇宙的新主人，他們只會眼睜睜看著宇宙滅亡。”
“這些懦弱的人必須要離開這個宇宙。”
凌玨望著窗外流淌的光海，那些光紋像宇宙的脈搏，明明滅滅。他輕聲道：“沒想到你們背負著這么重的擔子……聽起來挺悲壯的。”
“談不上偉大。”安潔莉娜笑道，“我們只是學習著前人，蹣跚學步罷了。要說偉大，真正想出‘跨宇宙尋找生機’這個辦法的第一代秩序者，才配得上。”
凌玨挑眉，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第一代秩序者？你們見過他們嗎？”
安潔莉娜的目光飄向遙遠的光海盡頭，聲音里帶著一絲敬畏：“他們很強大，生命形式也很奇特，我們稱他們為‘星球意識’。”
“星球意識？”凌玨一驚，難道藍星少女是第一代秩序者！？
“是的。”她的聲音輕得像夢囈，“他們是由類星體、黑洞、中子星、恒星、行星這些宇宙天體本身凝聚出的意識，是這個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原住民’。
“正是他們最早發現了宇宙的命運，才一步步培養出第二代秩序者。”
凌玨的呼吸微微急促，問道：“你們……有見過第一代秩序者嗎？”
安潔莉娜的目光飄向窗外深邃的光海，眼底泛起淡淡的敬畏：“見過一次。那是一個古老的類星體意識，它的年齡幾乎與這個宇宙相當。”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沉睡的存在，“它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星系際空間，陷入永恒的沉睡，無論我們用什么方法都無法喚醒。它會一直沉睡下去，直到宇宙徹底冷寂的那天。”
“所有的星體都可能會有星球意識嗎？”凌玨再次追問道。
“不，并不是所有星體都可以產生星球意識，他們非常非常稀有，他們是宇宙鬼斧神工的奇跡，也許一個超星系團都無法找到一個能產生星球意識的星體。
安潔莉娜搖搖頭，銀白的發絲在肩頭輕輕晃動：“而且它們的力量遠超第二代秩序者，是真正站在宇宙頂端的存在。”
“他們與第二代秩序者定下的約定是四十億年。但……”
安潔莉娜沒有繼續說下去，房間陷入了安靜，但凌玨知道，如果連藍星這般強大的第一代秩序者都失敗了，那這條路，到底還能走得通嗎？
“安娜，你確定這條路真的能走通嗎？”
“能。”安潔莉娜斬釘截鐵道，“我堅信只要傳承下去，一定可以找到破局的方法。況且，我們現在的科技已經比第二代秩序者離開時更加強大。”
“我有足夠的信心，我們可以找到破局之法，宇宙毀滅的命運，會在我們這一代秩序者終結。”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去想這些了，凌玨，今天我和你說的話，不要大肆宣揚。你可以和你身邊信任的人說，但不要對人類公開這個事情。”
“我們需要人類對秩序者保持必要的敬畏，而不是過早的理解。等你們真正通過考核，成為第四代秩序者時，再了解這一切也不遲。”
凌玨鄭重地點點頭：“我明白，人類還沒有正式通過考核。”
安潔莉娜抬手輕旋，一個晶瑩剔透的氣泡憑空出現在她掌心。氣泡里流轉著淡淡的霞光，隱約能看到山川、河流和蔚藍的海洋虛影，像把一整個小世界封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