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建康城逃出來的信使,沿途累死幾匹馬,終于是趕到了會稽郡,撲在謝氏兄弟面前嚎啕大哭。
“閉嘴!!”
謝奕大怒,一腳踹了過去“究竟是出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你倒是說出來!”
一旁的謝安,也是黑著臉握拳。
很明顯,這是建康城內出大事了!
“賊軍,賊軍攻破了建康城~”
信使眼淚鼻涕橫流“破門抄家,見人就砍~城內血流漂杵~宛如人間煉獄~”
哽咽的哭聲中,傳遞出來的是一個謝氏兄弟無法接受的消息。
“這不可能。”
謝安喘著粗氣,彎腰低頭“各家在建康城的私兵,就足有數萬之眾。”
“哪里來的賊兵,能攻破建康城?”
“絕對不可能!”
信使摸了把眼淚“各家私兵,皆是拼死抵抗。”
“可賊兵太強了。”
“人皆身披三層重甲,刀槍難傷害,弓弩難破。”
“賊軍悍不畏死,戰技嫻熟,皆為軍中驍銳。”
聽到這個,謝奕心頭猛然一跳。
他急忙起身上前兩步,急切追問“城墻是怎么被攻破的,可是有堪比山岳的巨獸,砸爛了城墻?”
信使愣神,望向謝奕的目光好似再說,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
謝奕后退兩步,身子一軟就坐在了案幾上。
“是乞活軍!”
“人皆身披重甲,普天之下能有這份財力的,唯有林大都督。”
“堪比山岳的破城巨物,更是只有林大都督才有。”
“絕對沒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建康城外,必然是他!”
“為什么?”謝安的腿在抖“他為何要如此?”
“我等江左高門已經有了共識,愿意助力其效仿曹魏,行禪讓之事。”
“為什么還要千里來襲,打破建康城肆意屠戮?”
站在謝安的角度,他的確是無法理解。
我們都準備投降了,安靜的等著我們去行大禮,送上金銀財貨女子多好。
你又何必耗費人力物力財力,奔波千里的來打仗。
這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嘛
他猛然轉頭看向了謝奕“大兄,令姜哪里”
謝道韞是那位大都督的枕邊人吶。
這等大事,怎么可能一點風聲都得不到。
“沒有。”
謝奕搖頭,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凄笑一聲“她當初對我說,既為別家婦,自是別家人。”
“這”謝安無奈搖頭“但愿她能早日生下兒子。”
深吸口氣,謝安詢問信使“族中人等,可有消息?”
信使是陳郡謝氏,謝奕諸兄弟這一房的老二謝據家的。
“奴出城之時,家主與六公領家兵護送女眷出城,不知是否逃脫。”
“四公,五公家皆有派人來求援,家門已被攻破。”
陳郡謝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這一代的當家人,是謝奕謝安兄弟幾個這一房。
老大謝奕與老三謝安,此時都在會稽郡。
老二謝據逃亡,現在生死不知。
老四謝萬是會稽王司馬昱的從事中郎,老五謝石則是秘書郎,全都在建康城內。
至于老六謝鐵,年紀小跟著老二生活。
現在看來,建康城內的幾兄弟,兇多吉少。
這還僅僅是他們這一房而已。
其他陳郡謝氏的各房,各支,各宗的族人,除了零散于外的,大多都集中在建康城內。
毫無疑問,陳郡謝氏幾乎要除名了!
謝安的臉色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