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究竟走不走,你倒是拿個注意!”
面對柳如是的逼迫,錢謙益頭大如斗“走不了。”
“夫人當知,這金陵城內外,誰人不知我與那林子厚關系密切。”
“就連他那聚寶樓,都是我出面奔走而來。”
“如今事發。”錢謙益慚愧道“我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別說出不了城,就算是真的出城了,到了他處也是被當作黨附拿下。”
金陵城內的官吏們,并非全都被抓。
錢謙益等人就未被抓走,而是監視在家。
“老爺。”杏目圓睜的柳如是上前“你這是要從賊?”
“莫要胡言。”
錢謙益連連擺手“子厚只是命人看住了大門,并未招攬于我。”
“那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柳如是冷笑“若是開口招攬,老爺是否從賊!?”
錢謙益還待狡辯,卻是聽聞門外傳來管家呼喚。
“老爺,門外的軍爺傳話,說是林東主請老爺去一趟魏國公府。”
“好好。”
錢謙益急忙出門,卻為柳如是所阻“老爺,你是大明的臣子,萬萬不可從賊!”
“好好,知道了。”
隨口應付了兩句,感覺頭皮有些發癢的錢謙益,撓著頭皮急匆匆的出門。
‘老夫一個被革了職的三品官,為大明盡哪門子的忠。’
‘大明朝廷還有天子,誰還記得老夫?’
整個金陵城已經進入宵禁狀態。
家家戶戶禁止出門,否則直接抓走,若是不聽反抗,那就等死吧。
錢謙益的馬車,在一隊軍士的護衛下,行走于寂靜的街道上。
這份略顯詭異的安靜,讓錢謙益的心中,略顯不安。
‘也不知,林子厚可還愿認之前的交情。’
‘如今沒直接把我給殺了關了,想來還是認的。’
‘若是真的招攬于我,是婉拒推脫,還是矜持一二.’
街道前方喧嘩聲傳來,驚醒了錢謙益。
推開窗戶,錢謙益探頭出去,就見著前方街道里,十幾個短打裝束的漢子,正沿著街道狼狽逃竄。
他們身后,追著一隊甲士。
這邊錢謙益車隊旁的軍士,迅速上前阻攔,一番單方面屠殺,十幾個漢子全都被砍翻在地。
軍士們拽著這些人的頭發,露出了脖子,跟上就是一刀砍下。
很快路邊就豎起了桿子,將十幾顆首級懸掛其上。
“老爺。”
隨車的管家,小聲解釋“是附近打行的打手。”
“看他們衣服里鼓鼓囊囊,想來是劫掠四鄰,為官兵追殺。”
果然,那邊軍士們從打手們身上搜出了不少的財物。
宵禁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這些乘火打劫之人。
但凡是遇上了大災大難,總是會有這等不知死活之輩,跳出來想發橫財。
對待這些人,好言好語是沒用的,唯有一個殺字方能震懾。
路上耽擱了一陣,待到錢謙益抵達魏國公府的時候,阮大鋮,馬士英等人已經提前抵達。
三人見面,也是有些尷尬唏噓。
誰也沒想到,那位林東主竟然放了個大的。
這可真是,讓他們的處境非常為難。
馬士英最尷尬。
他也是尋求啟復的一員,江淮衛與濟川衛劃入勇衛營的事情上,他出了大力。
未曾想,京城里傳來了消息,說有可能讓他去做鳳陽總督。
結果消息還沒確認,金陵城就換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