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廚子,最殘忍的事莫過于將失敗的飯菜端上餐桌,那是一場心靈的折磨。
云逸卻不這么覺得,娘子難得給自己做飯吃,他視若珍寶。
眼看云逸進了廚房,叮叮當當一頓忙活,最后端出來一盤慘不忍睹的魚肉。宋新瓷真想捅瞎雙眼,當做完全看不見。
“其實味道不錯。”云逸挑著魚刺,小心翼翼吃著魚肉,“你要不要嘗嘗?”
“不吃,一看它就來氣!”
“你在無名小鎮的時候應該沒做過魚吧。”
“那時候家里一貧如洗,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云逸笑道:“見過,而且印象深刻。”
他挑出一塊無刺的魚肚子,塞進宋新瓷口中。娘子看著嫌棄,卻還是老老實實嚼了兩口,感慨一番味道的確不錯,總算達成了自我和解。
云逸說:“做魚不能急,要等油熱了再放進去。而且下手要快,期間不能亂翻,不然就會變成這樣了。”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神色一凝。
宋新瓷看出云逸有些不太對勁,便問:“怎么了?”
“就是感慨修行似乎也是一樣,有時候越是焦急,越是懷疑自己的境界到底是何種程度,就越不能胡亂折騰,不然只會變得像這條魚一樣。”
雖然之前云逸在外面吹了風,可宋新瓷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身上的血氣,便說:“殺人也是一樣,手起刀落,下手要痛快,猶猶豫豫只會搞得亂七八糟。”
云逸驚訝道:“這你都聞出來了?”
宋新瓷微笑:“難道還能是我殺魚留下的血腥味?”
是啊,就算云逸兩世為人,雙手沾上的鮮血也絕對比不上魔宗圣女。
正魔兩道打打殺殺多年,魔宗內部又是一盤散沙,宋新瓷其實遠比云逸更懂“劍器乃是殺人道”的道理。
于是不等宋新瓷發問,云逸便將今日經歷的種種講了出來。
包括從劍仆那里聽到的舊事,以及自己不久前剛剛連根鏟除了一個叫做天意樓的殺手組織。
那群人嗜殺成性,說不通道理,云逸便只能斬了為首那人,還親自給他們選了個新首領,鬼公子。
宋新瓷聽后說道:“還以為你有多大感悟。”
云逸連忙斟茶,一副學生模樣,“娘子請講。”
“你既然去過浮生寺,有沒有聽過一個老掉牙的禪宗故事?有個老和尚帶著弟子在外游歷,沐浴時發現澡盆里有很多蟲子,老和尚便讓弟子清理一下。”
“沒聽過,你繼續。”
“弟子困惑,說清理就會犯下殺生戒,這可怎么辦。老和尚告訴他,我只是讓你清理澡盆,何時說過要你殺生了。”
云逸忽然感覺娘子身上仿佛籠罩著一股佛光。
宋新瓷問道:“聽懂了?”
云逸答道:“娘子的意思是,只要我的心不在殺生上,就算做著類似殺生的事情,也可以保持本心。”
宋新瓷搖頭。
云逸:“還不對?那答案到底是什么?”
宋新瓷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沐浴了!而且咱家澡盆也生了蟲子!”
云逸有如醍醐灌頂:“明白了,娘子你進屋歇息,我這就去搞定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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