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魔宗中人,難道非要自相殘殺?”高道士死到臨頭,反而想起用同門情誼當救命符。
云逸微笑道:“你不能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自稱魔宗,前陣子天殘門沒少對葬劍谷下毒手,那時候怎么不想想同道之誼?”
高道士不動聲色,悄悄退后,距離身后那尊神像越來越近。
他忽然掐出一道法訣對準懷中嬰兒,“你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他。”
云逸輕輕搖頭:“請便,你既然知道我是魔宗中人,就應該知道這種手段對我沒用。”
“你來此難道不是為了救這些無辜孩童?”
“魔宗可不養善人,你是不是對我有些偏見?”
是啊,這招或許對正道弟子有用,對于魔宗中人卻是毫無作用。
那畢竟只是一個嬰兒,僅此而已。
高道士心下一涼,最后一絲希望隨之消失,終于確定右劍侍就是沖著忘憂觀而來。
但他心有不甘,還是突然催動法力將手中襁褓砸向云逸。
同時不忘袖中甩出幾道符咒,紛紛化成鐵甲尸,雙眼泛著綠光,徑直撲向云逸。
兩人雖然修為差距巨大,但高道士出自地缺門,有一門特殊功法可以短暫提高修為,若是全力逃遁,未必便不能逃脫返虛境的追殺。
云逸不慌不忙,隨手斬殺那些活尸,還沖著高道士的逃竄方向點了一指。
然后他以靈力凌空拖住襁褓,眼睛微瞇,撤去藏在襁褓之下的毒針,以及逼出埋在嬰兒身下的毒蠱。
那高道士不愧是魔宗手段,假如云逸毫無防備,此時恐怕已經中毒,雖然不至于身死,但也無力繼續追殺。
確定嬰兒安全無恙之后,云逸重新裹好孩子,不禁有些頭疼:“我可不會哄孩子,你還是再多睡一會兒吧。”
云逸將孩子抱在胸前,目光落在那尊神像之上。他懶得尋找機關,便隨手一揮,霎時神像自上而下出現一道筆直劍痕,一分為二。
緊接著又露出了隱藏在其后的漆黑孔洞。
那洞穴只能容納一人進入,不過里面透出些許光亮,應是別有洞天。
云逸事先就搗毀過地缺門的據點,自然猜到里面應該囤積了不少“貨物”。
他確定附近沒有埋伏或者機關之后,彎腰向內探索,走了十幾步便來到一處囚牢。
只見此處關押數十人,其中有的太陽穴貼著鎖神符,乃是修行中人,居然也被封鎖修為扔到這里當成貨物。
還有腹中胎兒已經初具雛形的孕婦,以及大量無人照顧的嬰孩。
縱使云逸兩世在魔宗早已見過諸多惡毒手段,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心生怒火。
其中有人保持著神智,一見到云逸便連連后退,縮到囚牢深處,口中連連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云逸無奈嘆息,只能施法讓這些人盡皆陷入昏迷。
至于后事如何料理,那就不是他的責任了。做完這些之后他祭出一道玉符,令它飛往距離此地最近的世俗城市。
如今大夏王朝為了對付采生人,在各地衙門都調派了修行者,這道玉符自會將那些人領到忘憂觀,救走這些無辜之人。
將懷中嬰兒也放置于此,云逸還不忘設下一道防御法陣,然后才施施然走出地下囚牢。
他看了眼這間詭異道觀,心中頗為復雜。此地原本乃是一間香火鼎盛的道觀正堂,供奉著“普渡天尊”,沒想到后來卻被地缺門鳩占鵲巢,改造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