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朱雀的瘦削小臉,姐姐一陣心痛,她從懷中掏出根麻糖,說道:“喏,這是阿姐給你的新年禮物。”
女童聞言睜眼,看到面前甜美誘人的麻糖,露出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拿著。”少女催促道,“這是西街張叔給的,你不是早就想吃了?”
小朱雀笑著搖了搖頭,那對明亮的眸子看著阿姐,帶著些許請求意味。
姐姐無奈笑著,伸出舌頭舔了下麻糖,便將它塞到妹妹嘴里,眼中滿是溺愛,“這下行了?快吃吧。”
說著,她放下懷中的妹妹,站起身來,拍拍衣上塵土,“你在這里等著,阿姐去給你討點吃的。”
小朱雀躺在草席上,忽的伸手抓住姐姐衣角,低聲哀求道:“別去。”
無窮大漠,最缺的便是糧食和水,不論是乞丐還是尋常人家。若想在康城中討到食物,更是難上加難。
姐姐依然笑著,她解下腕間系著的紅繩和鈴鐺,將它放到妹妹手中,說道:“你搖鈴鐺一百下,阿姐就回來了,好不好?”
她的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可笑容卻能滋潤人的心田。
小朱雀握著鈴鐺,重重點頭,眼睛緊緊看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連嘴里甜滋滋的麻糖也變得黃連般苦澀。
那感覺似乎在說,姐妹從此再也無緣相見。
云逸不屬于此處,本體化作一道虛影,無力更改什么。便只能蹲在小朱雀身邊,也算是一種無聲的陪伴。
不料小朱雀眼神突然一變,她竟能看到云逸,開口說道:“阿姐的名字叫紅鈴,我叫小雀,他們都說賤名好養活,但阿姐喜歡我的名字,她盼著有天我能飛出大漠。”
煉神返虛的關隘在于“歸真”。
顯然朱雀現在就處于“歸真”的緊要關頭,對她來講,幼年的這一夜就是她的心病。
她修行那么多年,最大的愿望還是回到那一天,更改那個最令她心痛絕望的結局。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著慘叫,康城終究逃不過這場劫難。
云逸眼前的朱雀忽然有了變化,只見她身形開始長大,裝扮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云逸心疼對方,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問道:“我能做些什么?”
朱雀露出一抹凄苦笑意:“什么都不要做,就只是看著我,看著我就好。”
“好。”
下一刻只見朱雀手中變出金鐺紅綾,身影化作夜里的一抹血色,從破廟奔涌而出,沖著那群沙匪殺了過去。
云逸并不存在于這段記憶中,故而沒有實體,只能如孤魂般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朱雀毫不留情地殺著沙匪,到后來紅綾被血污浸染到發黑,也失去了原本的靈動。
然而她的殺戮并不能修改記憶,即便沒了沙匪屠城,可康城中的百姓依然紛紛躺在血泊之中。
一個、兩個、三個……朱雀邊殺邊數,直至沙匪被盡數屠戮。
她終于停手,不覺間已是身處尸山血海,顯得無比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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