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風面前的棋局已經下至中盤,黑白兩子分別形成大勢,絞殺在一處難解難分。
他伸手指了下黑色棋盒,示意云逸接著落子。
不過云逸只是端起茶杯,“我可不會下棋,你還是自己下吧。”
秦定風也不強求,自己手談倒也樂在其中。
他開口問道:“獻王殿下此番回朝是為了什么,復仇、皇位、還是其他的東西?”
面對來自天樞院的聰明人,云逸并不打算說謊。鹿紫薇與秦定風出身同一宗門,憑借破妄瞳輕易便能看穿自己的偽裝。
而秦定風雖然少了那般高超的瞳術,可心術卻要遠超常人,因此面對他的時候,實話實說或者反而更有奇效。
云逸答道:“復仇肯定不是我的目的,準確來說,滅掉天殘門的時候,我的那口惡氣就已經出過了。”
“那就是為了皇位。”
“秦相說笑了,我大難不死因禍得福,晉入了返虛境。按照規矩,我修為越高,便越不可能登基稱帝,這個道理我還是清楚的。”
“所以說,你只是為了權勢,然后和從前一樣,繼續利用大夏的人力物力助你修行。”
“做皇帝哪有成仙有趣?”
秦定風落了一子,搖頭說道:“你剛剛那番話聽著不夠誠懇。”
云逸問:“那你覺得什么話才算誠懇。”
“像是獻王殿下這種人,必然不會忍受身邊藏著一個不知何時便會發難的對手。你雖然滅了天殘門,可依舊算不上高枕無憂,只要端王、長公主還在,大夏局勢就充滿了變數。”
“秦相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本王的確難以高枕無憂,只因如今東安城暗中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哦?這我倒要向殿下請教一二了。”
云逸盯著老狐貍:“秦相真的不知?”
秦定風鎮定自若:“殿下不說,我如何得知。”
“不知就不知吧,有些事難得糊涂。”
“呵,今日難得與獻王談心,我也有些心里話想告訴殿下。”
“秦相請說。”
秦定風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盒,認真道:“其實我并不在乎誰做大夏的皇帝,因為無論是誰,都遠不及太上皇英明神武。”
由于蘇承乾并未發喪,故而朝中大臣并不稱其為“先帝”。
云逸說道:“所以秦相長久以來作壁上觀,并不參與幾位皇子的黨爭。”
“換而言之,無論你們誰能爭得帝位,我都會傾盡全力輔佐,因為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吞并大炎,一統天下。”
“秦相好大的野心。”
“可惜端王殿下與我背道而馳,暗中與魔宗茍且,將我大夏置于險地。”
云逸:“放心,他當不了皇帝。”
秦定風:“我知道,可你也做不了。你自身修為太高,已與龍氣抵觸,長公主亦有這方面的困擾。”
“你的意思是,蘇睿其實就是最好的皇帝人選。”
“沒錯,所以我希望你能停止大夏持續多年的內耗,看清眼前的局勢。只要大夏穩固,就可圖謀大炎,到時候你雖然當不了皇帝,卻可以做大炎的攝政王,窮極一國之力為你飛升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