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豆子的男孩年紀雖小,心性卻頗為老成。他并不糾纏云逸,果斷轉頭走人,再也不提豆花錢的事情。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小子能看出云逸是個好說話的人,自然也能看出他現在有正事要談,自己不便打擾。
比起大炎太子赫連燃,云逸對豆子反倒更感興趣,覺得這小子很合自己胃口,一時間居然生出了為他指點一二的念頭。
正想著,赫連燃徑自坐在云逸對面的位置上,他揮手布下一層結界,這張破爛四方木桌好似被一只大碗扣住。
從外界看來這里并無稀奇,只不過若是認真打量,便會發現里面的兩人無法看清,也聽不真切他們在說些什么。
豆子對云逸的那把劍很感興趣,故而一直偷偷留意那邊,看出了古怪之處。
赫連燃察覺到此事,面露不悅:“膽子倒是不小。”
云逸笑道:“應該說這才是大夏孩童應有的心氣,充滿活力,永遠好奇。只有保護好他們,大夏才有未來。”
“獻王這是話里有話?”
“本王的意思是,天殘門死不足惜。兩國交戰都要盡可能給婦孺留下一線生機,希望你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不料赫連燃聽了這番話后并未生氣,反而對面前男子多了些欣賞,“我與天殘門合作乃是蘇岑牽線搭橋,對我來講只是權宜之計,并不代表我認可他們的所作所為。”
云逸驚訝道:“竟然如此?可惜此處無酒,不然我真該敬你一杯。”
“世人傳言獻王是個紈绔王爺,好色成性,如今看來流言果然欺人。”
“我就當你在夸我了。”
赫連燃神色嚴肅:“我這番話出自真心,并不是為了奉承你。從對待大夏孩童的態度來看,你與端王蘇岑簡直天差地別,之前我還是小瞧了你。”
云逸贊同道:“聞名不如見面,我也小看了太子的品行。”
“獻王既然已經知道了磔刑計劃,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咱們開門見山,你要什么好處才肯幫我?”
“這要看你能給多少。”
“我不與你討價還價,事成之后大夏地界盡數交付給你,條件是你不能稱帝。”
云逸閑著無聊,干脆吃起了豆花,隨口問道:“你就這么有信心可以拿下大夏?”
赫連燃誠懇道:“只要你愿意幫忙,蘇青蘇睿在我看來不值一提。”
“那秦定風呢?”
“你有宰相,我有國師。你有鐵將軍,我有單長青。你有三洲之地的修行宗門,我何嘗不是背靠正魔兩道。”
“這么說來,本王若是搖擺不定,反而成了一記妙手。”
“的確如此。”
云逸又吃了一口豆花,問道:“看樣子太子已是返虛境修士,應該也面臨著無法與龍氣相融的問題吧?”
赫連燃早就料到會有此問,“我與你不同,你向往長生,我只想要皇帝之位。等到登基之時,我會散去全部修為,如此便不會受到龍氣抵觸。”
云逸聽后驚訝無比,返虛境乃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境界,面前男子竟然為了皇位甘愿放棄。
光從這一點來說,赫連燃就比蘇信、蘇岑都要更適合做皇帝。
赫連燃:“大炎的情況與大夏不同,幾位皇儲爭勇斗狠,恨不得殺了對方。不像你與端王,見面居然還能客套幾句,起碼不會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