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相恢復了原本面容,覺得腦袋昏沉,好似大夢一場,到頭來什么都不記得。
裴蒹葭則臨終前忽有所悟,留下一縷神念附著在畫眉之上,令它送回飛天秘境。
故而數日之后,云逸正帶著宋新瓷在河邊垂釣,收到了這封特殊“來信”。
南宮灼灼手里捧著畫眉,鳥兒口中依舊銜著紅豆樹枝,不遇到收信之人便絕不松口。
朱雀感受到那上面有裴姐姐的氣息,難免睹物思人,口中不斷說著:“你慢一點,別把東西弄壞了。”
“啰嗦。”南宮灼灼可不管這些,跑到云逸身邊的時候還驚走了一條即將咬餌的小魚,“你快看看這是什么?!”
云逸深感無奈,只能暫且放下手頭的事。
畫眉似有靈性,撲棱棱飛到了云逸指尖,還將口中的紅豆樹枝放到他的手里。
然后它任務完成,便向著秘境高處飛去,看樣子是打算去那邊山上找個地方定居。
朱雀望著鳥兒離去的方向,說道:“那只鳥好像是畫眉,可能指的是‘畫眉道’。”
云逸接著分析道:“那這枝紅豆指的就是‘相思道’。”
“裴姐姐什么意思?”
“我一時也想不清楚。”云逸看宋新瓷眼巴巴望著這邊,看起來有些好奇,便將手中樹枝遞了過去。
經歷了一路顛簸,此時樹枝已不復之前生機勃勃,上面的紅豆更是只剩零星幾顆。
宋新瓷撿了其中一粒,用手指捏住放在陽光下細細觀察。
紅彤彤的果子,真是漂亮。
云逸若有所思道:“裴前輩曾經說過,她的畫眉道與玉前輩的相思道雖然都是多情道,但是天生犯沖,一個講究長相廝守,一個卻要人面桃花,會不會與此有關?”
沒想到宋新瓷忽然說道:“不對。”
“怎么了?”
“畫眉和相思本來就不沖突。”宋新瓷說完興致乏乏,將那粒紅豆裝在系于腰間的繡花口袋里面。
她現在經常往里面裝些有意義的東西,算是為了彌補記憶上的缺憾。
朱雀愣道:“不沖突嗎……好像也有些道理,誰說畫眉的時候就不能相思了?”她對這點就很有發言權,因為今早她為自己畫眉的時候,腦子里還在想著云逸。
朱雀忽有所悟,苦笑道:“難道裴、玉兩位前輩把路走窄了?”
南宮灼灼老氣橫秋道:“這有什么不可能,情之一字本就讓人眼界、心胸全都變得狹窄,好像只裝得下一個人。想的多了就容易鉆牛角尖,自己還自鳴得意呢。”
結合裴蒹葭特意送信回來一事,云逸不得不承認宋新瓷很可能說對了。
云逸喃喃道:“燕支已做斷腸草,畫眉今亦變相思。前輩這是提醒我早做決定,不然就算我與新瓷身在一處,等來的未必是想要的結局。”
還是葉念依看出了云逸不太對勁,便說:“自從裴前輩他們走后,你就一直魂不守舍。”
宋新瓷雖然早就忘了裴蒹葭是誰,卻關心云逸道:“你病了?”
云逸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糾結,是眼睜睜看著你一直這樣,甚至越來越糟……還是應該想辦法將你治好。”
他甚至有種預感,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就這樣與宋新瓷生活下去。或許幾年、幾十年之后,美人垂垂老矣,而且腦海中留不下任何記憶。
那樣的生活,真是宋新瓷想要的嗎?
南宮灼灼:“當然要治好宋姐姐了,至于其他事那是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