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蒹葭送回來的紅豆,朱雀給她的螺子黛,葉念依和南宮灼灼忍痛割愛的話本最占地方。
裝多了實在拿不下,宋新瓷便只帶上了那本記載著關于自己與云逸點點滴滴的書冊。
最為重要的,則是她在云逸幫助下完成的木偶。
屋外忽然傳來一聲極為壓抑的抽泣聲,這把宋新瓷嚇了一跳。
云逸自然猜出外面是誰,今夜并不是只有自己舍不得娘子。
他打開房門看向外面,只見一片空空蕩蕩,不過從空氣中殘留的香氣來看,朱雀、南宮灼灼和葉念依剛剛都在這里,一個不落。
宋新瓷問道:“是誰啊?”
云逸復又把門關好:“沒人,可能是風聲吧。”
不遠處朱雀正用力捂著南宮灼灼的嘴巴,誰能想到這個平日里看著最沒心沒肺的人,此時哭得最是荒唐。
她可憐巴巴道:“奇怪,我好像悲傷到沒有痛覺了,剛才我明明咬著自己的手,想要憋住眼淚的,結果現在一點都不覺得疼。”
朱雀翻了個白眼:“你剛剛咬的是我。”
南宮灼灼破涕為笑。
葉念依嫌棄道:“鼻涕!哎呀鼻涕都流出來了,你別往我袖子上抹啊!”
三人一番打鬧,總算離愁稍解。
屋內有云逸特意遮掩此事,故而宋新瓷毫無察覺,專心整理好小包袱,這才心滿意足重新回到床上。
似是生怕走的時候忘了什么,她居然還把小包袱抱在懷里,一副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松手的架勢。
云逸實在是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宋新瓷怒道:“這有什么好笑的?”
云逸:“哪有抱著包袱睡覺的。”
“你不懂,我這是怕落下東西!”
“我自然會提醒你。”
“用不著,我自己就能做好。”
她執意抱著包袱睡覺,云逸也勸不住,便只能老老實實從背后抱住娘子,仔細感受著她的體溫。
說來奇怪,以往云逸整宿整夜都在留意著娘子的情況,故而已經很久沒有睡著。
今夜下定決心之后,他反而沉浸在娘子的氣息中,漸漸放松心神,不消多時便真的睡了過去。
殊不知宋新瓷剛好相反,她在包袱里藏了一根繡花針,每當自己覺得困了便用針刺一下指尖。
疼痛趕走睡意,凄冷的夢也尋不到破綻侵入此處。
宋新瓷用力看著云逸的臉,心想一定要把他的面孔牢牢印在心中。
唯有這樣,重逢的時候自己才能一眼認出對方!
……
一夜過去。
天色剛亮,云逸猛地睜眼,意識到自己居然睡著了,頓時嚇了一跳。
幸好看到娘子仍在懷中,他這才松了口氣。
宋新瓷眼睛通紅,問道:“今天你來為我畫眉吧?”
云逸震驚:“你、你竟然記得?難道你……”
看著娘子滿是血絲的眼眸,他瞬間便反應過來。
接下來兩人都極有默契地不去提起此事,云逸如往常打水回來,一同洗漱。
然后宋新瓷坐在梳妝臺前,云逸則取出一根螺子黛,為她細細勾勒。
此事熟能生巧,做得多了,效果也就越來越好。
宋新瓷沖著云逸嫣然一笑:“好看。”
云逸也笑:“你一直都很好看。”
等到兩人忙完,再度推開門時,發現眾人不知何時都來到了院內。
宋新瓷依次向親友行禮,說道:“有勞各位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