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改變不了什么,那就接受結果發生。”
“你竟是這么想的?我還以為你一定會絞盡腦汁想出辦法。”
云逸:“我尚且不知你口中的滅頂之災到底是什么,又如何幫忙想出解決之法?但有個道理,我是希望你能明白的。”
宋新瓷:“什么道理?”
“讓天道去做天道該做之事,讓眾生去做眾生該做的事,若是三界真要完了,沒理由讓天道、亦或某個人,獨自面對一切。
更不要為此鉆進牛角尖,想出一些逃避之法,為眾生選擇一條或許他們壓根不喜歡的道路。
盡力去做,放手一搏,雖死無憾。”
宋新瓷幽幽嘆道:“你為人真是通透。”
云逸笑道:“所以我喜歡正道做事講究規矩,卻又不喜歡其中道貌岸然之輩。我喜歡魔宗行事隨心所欲,卻厭惡毫無底線之徒。
我沒有天道那么高的格局,我只覺得眾生如果要活著,就要有尊嚴的活著。否則還不如一死了之。”
宋新瓷:“云逸,你知道嗎,自從與你相識以來,你從來沒有令我失望過。”
云逸感受到娘子的反常之處,他忽然皺起眉頭,發覺這次的夢境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我為何會夢到自己全然不知道的事情?
這次夢見的宋新瓷為何更加真實,言談間透著一種陌生感,以及神性?
可惜云逸來不及發問,便被宋新瓷用手指抵在眉間輕輕一抹,頓時便忘記了剛剛說過的一切。
一道金色虛影突然出現在畫舫另一端,神情復雜地看向宋新瓷。
他說:“若你不打算出手,或許我還會多讓他忘記一些事情。”
宋新瓷淡然道:“什么時候來的?”
“在他說‘讓天道去做天道該做之事’的時候。”
“你覺得他說得對嗎?”
“對他而言自然對,對你來說卻未必。縱使你們是夫妻,卻也做不到徹底同心。”
宋新瓷將云逸放平在座椅上,“也對,若是為了阻擋天外來物,一定要犧牲些什么,其實我是愿意成全他的。
欠了他實在太多,幾輩子都還不完,倒不如還他一個逍遙快活的人間。”
金色虛影不語。
宋新瓷又說:“可我知道這樣做其實也是錯的,因為他會因為無能而終生悔恨。”
“你還不算糊涂。”金色虛影忽然問道:“我以為你已經真的做到了‘忘情’。”
“當然忘了,可忘了之后,我依然是天,他依然是人。無論他如何看待我,我卻無法不愛他。”
宋新瓷意味深長看向金色虛影:“這道理你也該感同身受才對。”
金色虛影避而不談:“你為何會夢到這個地方?按理來說,你從沒有來過這里。”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場風雨消弭于無形,霧氣漸漸散去,終于露出了小船所在。
云夢古澤靄靄煙波,藕花千里芳草脈脈。
……
卻說云逸帶著蘇青回了葬劍谷,雞飛狗跳不必多說,谷中霎時變得熱鬧非凡。
南宮灼灼和葉念依倒是還算老實,一來兩人年紀輕輕,都是少女心性,對于那兩位已被云逸“收入房中”的大姐姐之間的戰爭,完全無法插手。
稍有不慎被其波及,還有可能遭到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