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我歷經無數生死難關,多少次身陷絕境,多少次重傷垂死,卻都不曾像現在這般、這般……”
夜里,葬劍谷。
云逸攬著徒弟竇笠的肩膀,手里拎著茶壺,裝了一肚子吐不完的苦水。
竇笠忽然收斂笑意,沖二師父擠眉弄眼。
果然隨后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云逸身后傳來:“這般如何?”
云逸立刻化愁容為笑意,“這般幸福。”
宋新瓷:“哼。”
云逸先是一腳踹走竇笠,然后擦了擦石凳上的灰塵,“娘子請坐。”
徒弟識相,行禮之后轉身就走。
宋新瓷白了云逸一眼,不過倒是沒有讓他難堪,直接坐了下去。
話說那日兩人返回葬劍谷,宋新瓷本是面帶笑意,可目光依次掠過議事堂的諸位之后,便有些控制不住臉色了。
朱雀也就算了,自家姐妹。
南宮灼灼、葉念依都是“孩子”,也算共過患難。
可剩下的都是怎么回事?!
當時云逸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下,頓時沒了歸來的喜悅之情,忐忑道:“娘子這是念叨什么呢?”
宋新瓷答道:“我在數數。”
她生怕自己眼花,還特意翻來覆去數了好幾遍。
之后宋新瓷提劍而起,“原來你助我成仙,就是為了無人管你逍遙快活?可惡可恨,吃我一劍!”
“娘子饒命!”
從那之后,她對云逸便沒了好臉色。
如今算來,已經是第五天了。
云逸為此不惜向王神來求救,得到的答復就一句話。
“古人說話不地道,只說有齊人之福,孰不知還有齊人之禍。”
嘖,還是師父看得通透。
云逸睡了好幾天地板,至于為什么不是睡在其他地方,乃是因為宋新瓷雖然生氣,卻沒有把自家夫君拱手相讓的道理。
想都不用想,若是真讓他夜里關在外面,還不知會被哪位姐妹看了心疼,好心收留。
今夜云逸眼看娘子終于主動找了過來,大有破冰的意思,立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問:“冷不冷?”
不遠處的竹林中,有人忙著吃瓜看熱鬧。
南宮灼灼:“這不是廢話嗎?!”
葉念依:“這你就不懂了,云哥哥問宋姐姐冷不冷,只是為了表達關心,而不是真的覺得她冷。”
南宮灼灼:“哎呦,宋姐姐現在要的不是關心,而是態度。”
葉念依:“什么態度?”
南宮灼灼:“當然是從此之后不許拈花惹草的承諾了!”
葉念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南宮灼灼得意道:“依我看云逸要是聰明點,就趕緊下跪認錯,實在不行再吐兩口血,賣個慘,宋姐姐看著脾氣大,其實心腸還是很軟的……”
話音剛落,那邊云逸便吐了一大口血。
宋新瓷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仙人境也會吐血?”
云逸一屁股坐在地上,虛弱道:“最近娘子不愿意搭理我,一時心急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