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孝騫卻很享受此刻的氛圍,十足的人間煙火氣。
市井坊間,雞毛蒜皮,那些熙熙攘攘中帶來的喧囂吵鬧,讓他感到自己正踏踏實實地活著。
“子安兄的樣子,似乎手頭頗為窘迫?”趙雙征突然問道。
趙孝騫一驚,富貴如錦衣夜行,我特么變窮卻被人一眼看出來了,這就是殘酷的人生現實嗎?
敗家活爹掏空家財的事,趙孝騫不方便說,家丑不可外揚。
“手頭確實不寬裕,不然今日便邀你進青樓了,但我雖窮,卻很快樂。”趙孝騫嘴硬道。
趙雙征想了想,道:“就是所謂的‘窮開心’?”
“嘴不會說人話的話,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趙孝騫板著臉道。
趙雙征哈哈一笑,道:“子安兄勿惱,愚弟頗有財資,呃,今日例外,今日命犯太歲,無端被歹人打劫了……明日愚弟請子安兄青樓暢飲如何?”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答應。”
趙雙征:“…………”
“開玩笑的,我求你,求你明日務必請我去青樓暢飲,拜托了。”
趙雙征大笑,似乎……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這位新交的朋友,好像與汴京城其他的紈绔真的很不一樣。
人窮志短,窮的時候談錢,心情格外沉重。
說到錢,趙孝騫腦子里突然冒出已然成型的搞錢計劃。
“秉慎賢弟,有件事你幫個忙。”
“子安兄盡管吩咐。”
趙孝騫壓低了聲音,道:“上次蹴鞠賽,有份參與的那幾個混賬,勞煩你把他們都叫去城外,我有酒,也有故事,還有很強烈的傾訴欲望,想跟他們好好聊聊。”
趙雙征兩眼一亮:“子安兄終于要搶他們了么?”
趙孝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搶他們,你為何如此興奮?”
趙雙征興奮得渾身尿顫:“這種壞事我一直很想干,但不敢,子安兄若為,愚弟愿作兄之馬前先鋒!”
趙孝騫很無語。
這種稀松平常的壞事,怎么就如此激動了?
這貨難道是個清澈純真的傻白甜?
趙孝騫確實打算搶汴京紈绔的錢,嚴格說來不叫搶,叫“賠償”。
蹴鞠賽的事過不去,自己昏迷不醒差點死了,若醒來后不表示點什么,以后在汴京城不方便橫行霸道,反而會繼續被人恥笑。
搞紈绔的錢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趙孝騫的目的是在汴京紈绔圈子里立威,要讓汴京的紈绔們以后見到他,便有一種情不自禁下跪的沖動,那才叫成功。
勾欄的節目大抵便是如此了,沒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一壺米酒喝完,趙孝騫便有些意興闌珊。
正打算與趙雙征離去,突然聽到鄰桌傳來一聲輕笑。
趙孝騫忍不住扭頭望去,卻見鄰桌坐著兩個年輕人,亦是華服錦帶的富貴打扮。
趙孝騫僅只瞥了一眼,目光變得有些古怪了。
有些無語,女子穿一身男裝,頭發盤成男子發髻,就真以為自己女扮男裝很成功了?
你們古代人都是如此天真爛漫的么?
胸,多裹幾層啊小姐姐!
不然別人會以為你是娘炮健身教練,專練胸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