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無端端的,為何給禁軍加恩?上四軍最近干了什么露臉的事嗎?
沒人知道原因,但很多聰明的朝臣,卻隱隱從這道旨意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國朝百余年,似乎……有了一股新的氣象。
滿朝皆意外,唯獨趙孝騫卻笑了。
他知道,趙煦采納了他的諫言,并且付諸了行動。
給汴京的上四軍加恩便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大宋武夫軍漢們的待遇和地位,在不遠的未來將會慢慢提高許多。
趙孝騫在趙煦心中種下的種子,已漸漸生根發芽了。風平浪靜之下,大宋將在沉默中進入厲兵秣馬的階段。
不知為何,趙孝騫莫名有一種成就感,藏在幕后無聲無息地改變著這個世界,既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了一個朝代的命運。
好像有點爽。
…………
禮部侍郎錢仲深很不爽,因為趙孝騫這位甩手掌柜甩得太過分了。
將遼使迎入城,一頓盛宴款待后,趙孝騫便從此不見蹤影,把招待遼使的事完全扔給了禮部和鴻臚寺。
而那位名叫蕭光敬的遼使,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些日他在汴京到處亂逛,沒了趙孝騫的當面威懾,蕭光敬的小脾氣又冒了出來。
這幾日蕭光敬在汴京城捅了不少婁子,打砸商鋪,欺凌路人攤販,刁難禮部官員,勾欄院掀桌子罵人,還非禮太常寺歌伎。
太常寺的歌舞伎,眾所周知是表演宮廷歌舞的正經女子,朝堂重大典禮和儀式上表演大雅正音舞樂的人,給遼使表演歌舞是外交禮儀,蕭光敬這貨居然上手就摸……
接待遼使的這些日子,錢仲深快瘋了。
于是錢仲深不得不登門拜訪楚王府,求見世子。
禮部侍郎登門,招待規格要提上來,趙孝騫在銀安殿接見了他。
錢仲深面帶怒氣進殿,進門便一臉不爽地質問。
“世子最近很忙嗎?您是迎遼正使,為何多日不見出面接待遼使?”
趙孝騫頗為意外地打量他,老家伙今日吃槍藥了?
“蕭光敬干了什么?”趙孝騫好奇問道。
終于問到正事了,錢仲深憂憤地一跺腳:“罄竹難書啊!”
然后錢仲深將蕭光敬最近的所作所為娓娓道來,趙孝騫不動聲色地聽著。
半晌后,趙孝騫撓了撓頭:“我聽懂了,總之一句話,蕭光敬不是好人,對不對?”
錢仲深點頭:“對!”
“所以,錢侍郎跟我說這些是啥意思?指望我出面把他揍一頓,還是索性一刀砍了,一勞永逸解決這個麻煩?”
錢仲深一愣,他又給整不會了。
對呀,遼使如此跋扈,世子能怎樣?不能打又不能殺,我跑來他跟前告狀有什么意義?
“官家對世子甚為器重,您若真能出面揍他一頓,給他一個教訓,便再好不過了。”錢仲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表情,道:“……可以嗎?”
趙孝騫笑了,這老貨特么的也不是好人吶。
“可以!我答應了。”趙孝騫毫不猶豫地拍胸脯:“錢侍郎去安排人揍他,無論把他揍成什么樣都行,事后官家若怪罪,一切罪名我來擔。”
錢仲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混跡朝堂到了六十歲,錢仲深若連這種當都上的話,早活不到今日了。
這小狐貍也不是好人,他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能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