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蕭光敬又驚又怒指著他。
“失禮了,失禮了……貴使還是好好養身子,今日不談正事。”趙孝騫的笑容特別惡劣。
“稍后我令鴻臚寺搬個大浴桶來,貴使多泡泡,再讓人給你來個鹽搓,奶搓,醋搓什么的,保證又是一個香香的使臣。”
趙孝騫笑著告辭。
屋子內,蕭光敬沉默了許久,突然瘋了似的大吼:“來人,備熱水,還要香片,花瓣,快去!”
…………
出了館驛,趙孝騫與錢仲深站在門口。
“世子,這蕭光敬的態度還是很強硬,怕是不肯妥協,很難談攏呀。”錢仲深發愁道。
趙孝騫卻淡定地道:“急什么,路要一步步走,遼國如果派個老奸巨猾的使臣來,或許我還真沒什么辦法,但派來了一個年輕的紈绔,就注定了他的失敗。”
“世子有別的辦法讓他妥協?”
趙孝騫不發一語,只是笑了笑,然后與錢仲深告辭。
轉身上了馬車,趙孝騫掀開車簾,對馬車旁護侍的陳守道:“幫我請一個人來王府,就說我請他吃飯喝酒。”
一個時辰后,楚王府銀安殿內。
蔡攸小心地坐在桌邊,看著趙孝騫的眼神里充滿了羨慕和崇拜。
認識這位楚王世子才半年吧,沒想到他已越來越被官家器重,而且名氣也越來越大,如今的汴京城里,誰人不知“趙半闕”大名?
不僅如此,能讓官家打破祖宗規矩,封任宗親實權官職,據說還弄出一種了不得的神器,城外火器監最近招募了上千工匠,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搞什么。
蔡攸他爹是戶部尚書蔡京,消息方面自然靈通,據說這些動靜都跟趙孝騫有關。
這是要起飛了呀。
半年前,大家都是不爭氣的紈绔,被家里的老爹三天打兩頓。
半年后,你成了雄鷹一般的男子,而蔡攸和一眾紈绔,仍然是地面上啄米的土雞。
落差太大,心情有點難受。
明明年齡相仿,但蔡攸很清楚,趙孝騫和他們的差距已經越拉越大,早已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趙孝騫跟蔡攸的關系倒也可以,認識之后,他與蔡攸聚過幾次,反正都是吃吃喝喝,算是一群酒肉朋友吧。
真朋友有真朋友的相處方式,酒肉朋友也一樣,相處方式各不相同。
只要自己對身邊的朋友有著清醒的定位,交什么樣的朋友都吃不了虧。
“世子今日相召,想必是有事吧?不如請世子先說正事,不然面對這滿桌子的佳肴,在下實在心里發慌,未免辜負了楚王府的美食。”蔡攸小心地笑道。
趙孝騫挾了一箸菜入嘴,道:“就是一些家常菜,談不上什么美食,今日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想麻煩你。”
“世子盡管吩咐,于公于私,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遼國派來了一位使臣,這件事你知道吧?”趙孝騫直奔主題道。
蔡攸點頭:“汴京城人盡皆知,聽說世子還在城門外教訓了遼使,為我大宋揚了國威,愚弟對世子甚感欽佩。”
趙孝騫嗤笑:“打幾句嘴仗就揚了國威了?國威這么不值錢?”
“遼使入朝,大宋應盡地主之誼,蔡賢弟啊,你和汴京城的權貴子弟們難道從未與遼使神交已久?”
蔡攸愕然:“‘神交’是怎么個交法兒?遼使是個什么人我都不清楚,我為何要與他神交?”
趙孝騫嘆了口氣,喃喃道:“家里來貴客了,你們居然一點禮貌都不懂……主動上門拜訪一下,說一句‘久違’‘神交’會死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