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節一臉恭敬的笑意,遞上趙孝騫的名帖,蘇轍打開一看,頓時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豎子奪人所愛,我還沒與他算賬呢,他倒自己找上門了!”蘇轍怒道。
魏節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沒能理解蘇轍話里的意思。
在魏節的安排下,蘇轍上了馬車,直奔醉花陰而去。
馬車剛走,宮門外來了一群身著皂衣的刑部差役,等了半天,向宮門外值守的禁軍打聽之后,才知蘇轍被人請走赴宴了,宴請他的人卻是安樂郡侯趙孝騫。
刑部的差役們愣了半晌,急忙轉身回刑部稟報去了。
刑部要拿的人,居然被人截胡了,這事兒不能不報。
醉花陰。
青樓白天其實也開門,做生意是不講究時辰的,而且大宋的青樓嚴格來說,應該是集風月,宴會,公關應酬于一體的綜合性場所。
不是后世人想象的那樣,進門找個姑娘鉆進房,脫了褲子就干,那不叫青樓,那叫半掩門。
雖然是風月場所,但青樓還是有點逼格的。
醉花陰二樓的一間雅閣內,趙孝騫滿面笑意親自為蘇轍斟酒,蘇轍一臉不滿地瞪著他。
雅閣內除了二人,還有一位姑娘正彈奏著古琴,正是上次趙孝騫見過的新來的花魁娘子,裊裊姑娘。
多好一姑娘,取名太廢了,裊裊什么的,一不小心念成尿尿,太煞風景了,也不知哪個缺心眼的青樓掌柜給取的。
此刻裊裊素手撥弄琴弦,一雙勾人的妙目不時抬起,掃過趙孝騫的面孔,嘴角微微一翹,又垂頭繼續撫琴。
蘇轍的心情不大好,除了最近朝堂上新舊之爭,舊黨已落了下風,還被章惇不講武德處理了幾個朝臣,另外蘇轍見了趙孝騫也鬧心。
趙孝騫主動給他斟酒,蘇轍也沒個好臉色,只是斜眼瞥著他。
“豎子再殷勤,也莫指望老夫原諒你!”蘇轍冷哼道。
趙孝騫誠摯地道:“子由先生見諒,那次是你的小妾主動的……”
蘇轍大驚失色:“啥?”
雅閣內,裊裊的琴聲都亂了兩拍。
趙孝騫無辜地道:“子由先生說不原諒我,而我不知做錯了什么,只好胡亂編撰個事由……”
蘇轍松了口氣,然后又氣道:“豎子年紀輕輕,卻不講武德,不聲不響的,竟給妙仙姑娘贖身了,老夫平白少了一位知己。”
趙孝騫恍然,笑道:“姜妙仙已是我的女人,子由先生就別惦記了,世間紅顏多矣,子由先生又不姓曹,何必獨鐘一人。”
說著趙孝騫神秘地道:“知道真正的男人常掛在嘴邊的三個字是什么嗎?”
“什么?”
“‘換一批’。”
蘇轍愕然,沉思半晌,突然噗嗤一笑,然后蘇轍越想越妙,終于大笑起來。
“哈哈,有意思!你年歲不大,倒是活得比老夫豁達,老夫受教了。”
說完蘇轍端杯一口飲盡,指著雅閣內撫琴的裊裊大聲道:“換一批!”
琴聲頓止,裊裊驚愕。
趙孝騫卻急忙捂住他的嘴:“這個換不得,她是新來的花魁娘子,這座樓里沒有比她更美的了。”
裊裊噗嗤一笑,眼含媚絲,掩嘴笑道:“多謝公子抬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