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禁軍將士終于看不下去了,丟人現眼也要有個度,你特么是親王啊,真就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大驚失色的禁軍護衛立馬上前阻止,硬生生將趙顥褪下的褲子提了上去,并且五人合力抬起趙顥,其余的禁軍開出一條路,將不停掙扎的趙顥抬上馬車。
馬車逃命般遠去,圍觀的百姓卻仍未散去,盯著章府門外柱子下那泡比初戀還甜的尿漬發呆。
…………
安撫了家中的女人后,趙孝騫出門直奔一趟龍衛營駐地。
以前是宗親身份,軍營是絕對不能進的,不但會被御史參劾,而且還犯了官家的忌諱。
但如今趙孝騫已是欽封的經略安撫副使,統領龍衛營三萬將士,有了正式的官職身份,進龍衛營駐地自然是天經地義了。
一座略顯狹小的瓦房內,趙孝騫和種建中對坐議事,旁邊還有皇城司的魏節,以及原本是河道官員的宗澤。
是的,趙孝騫向趙煦提了條件,把宗澤從河道調到龍衛營了。
趙煦原本對趙孝騫出征的事有些愧疚,對他的這個小小要求,自是欣然應允。
當日便下了旨,將這個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宗澤調進了龍衛營,暫時任為參軍。
宗澤接到調令后也是滿頭霧水,直到楚王府派來的人告訴了他原委,宗澤這才恍然,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猶豫了許久,終于一咬牙,決定跟隨趙孝騫。
不跟隨也不行,他只是個六品小官兒,沒膽子違抗官家的圣旨。
而且他也聽說了西夏入寇的消息,大宋出兵啟戰,宗澤本有一腔報國熱血,更不可能拒絕這個絕佳的機會。
狹小的瓦房是龍衛營的帥帳,大宋重文輕武的風氣下,軍人的待遇其實并不好,軍中的帥帳也寒酸得很。
在座一共四人,但隱隱以趙孝騫為首。
四人面前的桌上,擺著一幅碩大的地圖。
地圖描畫的正是宋夏兩國的疆域圖,其中西北地區更是放大了,可惜這個年代的地圖畫得實在太粗糙,只是簡單地標明了道路和城池,以及一些荒漠和山脈。
古代行軍打仗,靠的大多都是如此粗糙的地圖,有的甚至連地圖都沒有,全靠經驗摸索。
盯著面前的地圖,趙孝騫的神色有些凝重。
如果不算上燧發槍的優勢,這一仗其實不好打,西夏的進攻不是突然發生的,事前必然謀劃了很久,他們打的是有準備的仗,無論糧草戰馬軍械都準備充足。
反觀大宋,其實算是倉促出兵應戰,從這方面來說,大宋開局就落了劣勢。
“魏節,皇城司在西夏境內可有探子潛伏?”趙孝騫問道。
魏節道:“有,但不多,西夏是黨項族群,非常排外,探子不易融入,能得到的情報很少。”
趙孝騫嘆了口氣:“那么,在西夏軍中,我方探子更是不存在嘍?”
魏節慚愧地道:“大宋與西夏雖近年常有摩擦,但未生出大事,皇城司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北方的遼國……”
趙孝騫無語了,遼國固然是大患,難道西夏就是好鄰居了?
自西夏李元昊立國后,兩國征戰也有數十年了吧,皇城司這些年居然還沒在西夏建立完整的情報網,不得不說,大宋君臣軍民的茍安心理,已滲入到這個國家的骨髓里了。
打仗打的是什么?
首先是情報,它甚至比戰場上的兩軍對陣更重要,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等于是一個瞎子跟正常人決斗,這還玩個啥?
如今的形勢是,所有來自敵軍的情報,都只能從西北軍的斥候口中得知,這樣的情報其實已失去了預見性和及時性。
“我若是皇城司當家的,一定買塊豆腐自己撞死!”趙孝騫氣得咬牙。
魏節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提醒:“郡侯,您本來就是皇城司當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