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該有軍人的樣子,軟趴趴的像什么軍人,他們就應該像出籠的野獸,不,應該像瘋狗一樣毫無理性,任何擋在他們前面的敵人都會被無差別地撕碎,大宋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軍人。”
“太平日子過久了,什么都講究禮法,講究道德,兩軍交戰都恨不得先給對方磕一個,指望這樣的軍人保家衛國,呵呵,笑話。”
種建中沉思許久,苦笑道:“郡侯用心良苦,末將明白了。”
趙孝騫瞇眼眺望遠處被大雪覆蓋的荒漠,思索片刻,道:“傳令下去,再走一個時辰便扎營,生火造飯,吃完早點洗洗睡了。”
種建中愕然道:“離天黑還很久,今日才走出了幾十里,為何這么快扎營?”
“因為我累了,要吃飯,要睡覺,要打豆豆。”
種建中奇怪地看著他,幾十里路程,莫說騎馬,就是靠雙腿走,也不至于這么累吧?這位郡侯到底是有多嬌弱。
“別這樣看著我,”趙孝騫正色道:“我才十八歲,我還是個孩子,我還在長身體,吃不了一點苦的。”
“耽誤我發育了,你負得起責嗎?”
…………
西夏,興慶府。
興慶府是西夏的國都。
不得不承認,西夏國曾經還是出過一位牛逼人物的,那就是開國君主,景宗李元昊。
李元昊在遼國的默許和扶持下,立國西夏,定都興慶府,也就是千年后的銀川市。
這位君主頗具傳奇色彩,而且能讓中原正統王朝的史官,在正史上為這位黨項族的君主單開一頁立個人傳,可見這位牛逼人物確實牛逼。
而興慶城在西夏國幾代君主的治理下,倒也頗有繁華景象,它主要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南來北往的商人不管販賣什么貨物,興慶城都是他們必定歇腳打尖之處。
這個便宜可占大了,久而久之,興慶城就這樣繁榮起來。
西夏國是由黨項族人建立的,黨項屬于西羌的一支,羌族是一個大族,其中便分為黨項,東女,白蘭等多個分支族群。
興慶城是多民族雜居的城池,城內不僅有黨項族,也有漢族人。
略顯狹窄的東集市路邊,張小乙穿著一身皮袍,頭戴羊皮氈帽,面孔黝黑像個餓了三頓的叫花子,就這樣蹲在路邊,看著來來去去的人潮。
此刻就算趙孝騫站在他面前,恐怕也認不出這貨是張小乙。
短短一個來月,張小乙的模樣改變實在太大了。
但神奇的是,如今他的模樣出現在興慶城的街頭,卻絲毫不覺得違和,因為西夏國里大多數人都是他這副模樣。
與趙孝騫告別后,張小乙孤身一人趕路,日夜兼程之下,居然讓他趕到了西夏國的都城。
給守城門的軍士塞了半塊碎銀,張小乙大搖大擺地進了城,然后去東集市果斷賣掉馬兒,又換了一身衣裳,把臉涂黑,看起來跟那些風吹日曬面孔黝黑的西夏本地人基本沒區別。
就這樣,張小乙像一道影子,無聲無息地混進了興慶城。
混進去還不夠,他還要融入。
西夏的官制很奇葩,基本是原樣照搬大宋的官制,沒錯,它也有中書門下,有樞密院,有御史臺。
更奇葩的是,它居然還有開封府。
沒錯,原汁原味的開封府,連名字都沒換,主管興慶城的刑事治安等案件。
也不知這些異族人是懶,還是真的沒文化,更不知大宋的君臣心里膈不膈應。
總之,我西夏就抄你名字了,不服來打我啊。
張小乙進了興慶城后,花錢在東集市租了一間民房,然后整天無所事事地在集市閑逛。
一個人如果太閑,一定不缺朋友,因為在這個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的年代,除了跟狐朋狗友聚會聊天闖禍,實在很難找到別的方式打發時間了。
于是,張小乙交到了不少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