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騫終于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
“在下曾經也為了一位女子神傷至此,郡公這副死樣子……嗯嗯,在下失言,郡公這副黯然的模樣,與在下當年是一樣一樣的。”
趙孝騫瞥了他一眼,看在他是自己幕僚,同時他爹還是蔡京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說正事,來我家干啥?”趙孝騫道。
蔡攸神情突然一緊,低聲道:“郡公,國子監有學生串聯,似乎針對楚王府而來,準確的說,是針對郡公而來。”
趙孝騫愕然:“為何?我得罪過國子監的學生?”
蔡攸苦笑道:“官家給郡公的四道封賞圣旨,已得罪了朝堂大半的臣子,郡公莫非不知?”
趙孝騫皺眉,神情漸冷:“我不喜自夸戰功,但我自問算是大宋功臣,官家給我封賞,亦無不妥之處,到底哪里得罪他們了?”
蔡攸嘆道:“官家封郡公為端明殿學士,封柱國,這都好說,畢竟是虛銜,哪怕是封真定知府,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知府的官階不高。”
“但官家還封了‘簽書樞密院事”,這個官職可就招人恨了。“
“郡公可知,這個位置其實空懸三年了,早年新舊黨之爭,太皇太后聽政,就有多少人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后來太皇太后薨逝,官家親政,章相公忙著清洗舊黨,這個位置仍舊空懸。”
“宋夏之戰后,朝堂好不容易平靜了些許,誰都沒想到,官家居然把這個位置留給了郡公你,讓許多人的打算謀劃落了空。”
“樞密院的第三號實權官職,竟意外落到郡公你的手上,教那些朝臣如何不恨你。”
樞密院主管大宋的兵事,第三號人物的分量很重,坐在這個位置上,已不止是油水肥差那么簡單了,舉凡募兵,軍械,軍餉,武將升降,甚至對外是戰是和,簽書樞密院事的態度都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這其中還包括了新舊兩黨權力爭奪的問題,勢力制衡的問題,甚至還有外交,軍事等諸多問題,都與這個位置上的人有關系。
顯然,如此重要的位置給了趙孝騫,朝臣們終于被踩到尾巴了。
趙孝騫怒道:“他們都眼瞎了么?官家的封賞圣旨上,分明還有一個‘領’字,明明是虛銜,我不管事的!”
蔡攸卻笑了:“郡公,自欺欺人可就不對了,瞎子都看得出,官家這個‘領’字,遲早要去掉的。”
“總之,如今朝臣紛紛上疏,請求官家收回成命,同時還有人使了下作的招數,暗中煽動國子監學生鬧事,言稱官家昏庸無道,亂命寵臣。”
趙孝騫面沉如水,本來不在意所謂的封賞,給不給升官都無所謂。
然而或許趙煦和他都沒想到,一個樞密院的官職,竟引得朝臣的反彈如此激烈。
“我特么成‘寵臣’了?”趙孝騫氣極而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蔡攸點頭嘆氣。
趙孝騫漸漸冷靜下來。
不管他愿不愿意,總之,現在他好像被卷進一樁是非爭斗之中了。
“蔡兄也是國子監的太學生,可知是誰暗中煽動學生鬧事?”趙孝騫冷冷道。
蔡攸一愣,道:“郡公是打算……”
趙孝騫冷笑:“征戰歸來后,我知外面非議甚多,不得不躲在家中避開是非,沒想到是非還是主動找上了我。”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躲著了,也教那些上躥下跳的朝臣們知道,我趙孝騫究竟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