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抄太后外戚向秉意府邸,再次引發了汴京朝野地震。
向秉意的罪名很多,冰井務只是隨便一審,就審出了許多大小案件。
權貴外戚這種人,屬于“幸進”這一類。
他們大多沒有經歷寒窗苦讀,沒有經歷官場沉浮,也不懂什么家國大義的道理,他們不過是一群攀龍附鳳的親戚而已。
用“德不配位”來形容這類人,再合適不過。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他們唯一清楚的,是自己高貴的身份,他們知道用這種身份行事幾乎等于百無禁忌,外戚這類人平日行事大多猖狂跋扈,根本不會掩飾,反正地方官府也不敢查,查到了也不敢辦。
這種人基本是沒有什么抗風險能力的,平日朝廷不查則罷,一旦他們攀附的龍鳳失勢了,犯事了,外戚們一個都跑不了,全都打回原形。
所以只要朝廷想查他們,這種人的罪名和罪證一查一個準,幾乎不用費任何力氣,也不需要憑空炮制什么鐵證,僅憑皇城司搜集到的真實罪證,就足夠他們掉十次腦袋了。
圈占田地,逼百姓家破人亡,強搶民女,壟斷行市,再加上私藏兵器甲胄,妄敢抗法拒捕……
僅憑這些罪名,向秉意就活不了。
當然,被查抄府邸的不僅是向秉意,還有向太后的另一位族叔。
這位族叔倒是沒敢讓護院穿戴甲胄,但當殿前司將士登門時,護院家丁也拿出了兵器妄圖拒捕。
結果沒有任何懸念,這位族叔也被拿下,然后家產土地被查抄。
一日之內,監察府領著殿前司將士,一連拿問了兩位外戚,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首先感到震驚的不是別人,正是向太后的娘家外戚。
他們被嚇得魂不附體,這時他們終于明白,為何向太后苦口婆心勸他們交出田產了。
兩位拒不上交田產的族叔,儼然已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二人的下場顯而易見,多半是活不了了。
對于這個結果,向太后事前就鄭重警告過,可惜兩位族叔根本聽不進去。
他們披著尊貴外戚的長衫,死活不肯脫下,更看不清如今的形勢。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若還不明白,出事是遲早的。
兩名外戚被查抄拿問后,朝臣們震驚地竊竊議論,許多人更是心如死灰。
看這架勢,官家是不可能改變主意了,而且大家看到的官家的態度,已經越來越堅定。
兩名外戚已無生望,稍微有點官場常識的人都清楚,官家這個舉動根本就是為了殺人立威,人已經拿下,離死不遠了。
方田均稅法的施行,首先要以人頭祭天。
汴京朝堂一片人心惶惶,當官的人大多都是頗有家資的,名下的田產都不少,不然當官為了啥?
現在官家都敢對向太后的兩位族叔動手了,其他人若還反對方田均稅,不說有沒有勝算,先看看自己能不能活命吧。
與朝臣們的反應不同的是,外戚和皇族宗親們的反應更激烈。
官家拿外戚開刀,那么下一個目標是不是該輪到皇族宗親了?
這些宗親怎么辦?
他們也不窮啊,名下的田產相比兩位倒霉的外戚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