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密室內,趙孝騫數著這摞厚厚的地契,搖頭嘆息。
“活爹,你的名字叫貪婪……”趙孝騫喃喃自語。
密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后便聽到趙顥氣急敗壞的聲音。
“逆子住手!”
趙孝騫扭頭,趙顥跌跌撞撞跑進來,臉色灰敗。
“終究被你找到了!”趙顥一臉絕望地道:“老夫一生的積蓄啊!”
趙孝騫嘖了一聲,道:“父王的積蓄,最后不還得留給孩兒,早給晚給都一樣。”
“不一樣!”趙顥怒了:“大宋偌大的國庫都是你的,你何必打老夫這點積蓄的主意?”
“不一樣!”趙孝騫也回道:“國庫是整個國家的,孩兒沒法動,但父王的積蓄肯定是我的,孩兒拿了天經地義。”
趙顥一怔,特么的好有道理啊!
良久,趙顥恨恨跺腳:“敗家子,敗家子啊!你想要干啥?難道要把這些東西都搬走不成?”
趙孝騫正色道:“孩兒豈會如此不孝?這些都是父王一生辛苦積攢,孩兒貴為天子,不是見錢眼開之輩,父王盡管放心。”
趙顥剛松了口氣,卻見趙孝騫拍了拍面前的紫檀木盒,一臉不好意思地道:“孩兒只要這個足矣,其他的都留給您,父王不會氣吧?”
趙顥定睛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這,這這……這是本王的命根子啊!”
趙孝騫嗔道:“父王胡什么,您的命根子在褲襠里,不在這盒子里。”
趙顥氣急敗壞道:“這里面都是本王名下的地契,它比命根子還重要!……不給!你也不準拿!”
趙孝騫無奈地道:“父王,做人不能太貪心,咱家有雪鹽買賣,茶葉買賣,這兩樣足夠世代兒孫所用,至于這些田產,不能留了。”
趙顥怒道:“老夫堂堂正正買來的田產,不曾坑蒙拐騙,不曾巧取豪奪,憑啥不能留?”
趙孝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大宋的權貴里不是沒有好人,但實話,好人不多。
楚王府名下的田產究竟是怎么來的,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
或許它們確實是趙顥花錢買的,但怎么花錢,花多少錢,這個過程多少有些不干凈的地方。
反正在趙孝騫的印象里,趙顥絕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善良,不是所有的胖子都憨厚仁義,至少趙顥不是。
王朝立國百年,天下的土地已呈現向權貴集中的趨勢,這就造成了權貴名下的土地越來越多,而失去土地的農民也越來越多。
趙顥也是權貴之一,趙孝騫很清楚活爹絕不是什么善茬兒,別人都大量兼并土地,趙顥肯定也不能免俗。
“父王,孩兒已下旨頒行方田均稅法,此事您知道的吧?”趙孝騫問道。
趙顥一滯,他終于明白趙孝騫為何打上自家田產的主意了。
為了支持兒子,趙顥親自出面教訓向太后,毫無顧忌地露出了渣男的嘴臉,差點當場弄死了她,才嚇得向太后急忙交出了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