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還欠了外債。”
“呵,以前在山里,他就喜歡賭牌。
狗改不了吃屎。”
見她這么刻薄形容自己的父親,趙漫漫只是走過來,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來了,她們也不打算就這么走。
買了一點東西,去隔壁一戶人家,說是市區做慰問調查的。
女主人是附近的流動攤販。
剛從廚房弄完午飯出來,后面還背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看見她們拎著奶粉來,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我們都挺好的。
謝謝街道領導們的關心。
只是待會我要出攤,要先喂孩子爸吃東西,你們別介意啊。”
她端著碗,推開臥室門進去。
葉輕三人望過去,就見床上的男人直挺挺躺著,蓋著棉被一動不動。
女人背著孩子,過去吃力地將他拖起來,勉強固定在床頭,有一個坡度可以吃東西。
“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
現在天晴,被子沒那么潮濕,后背也不癢了。
不用給我買新的了。”
“還是要的,這里都洗破了。”
“你的手套才需要新的。
我看看你燙傷的地方好了沒有?”
……
幾平米的臥室里堆滿了東西,卻顯得井井有條。
而這對看起來命運多舛的夫妻,也沒有生出怨懟,反而趁著有限相處的空閑里,盡力關心著對方。
曹妮妮看得眼熱,不禁扭過了頭,不再去看。
有的人沒癱,日子還過得不如癱了的。
十分鐘后。
女人收拾了碗筷出來,又急忙忙想給孩子熬米粥。
“吃奶粉吧,方便也有營養。”
趙漫漫起身,主動去泡奶。
葉輕也伸出手。
“我抱她吧,你可以先吃飯。
更省時間。”
小時候,她倆都照顧過莊紀清。
抱娃泡奶都駕輕就熟。
女人解開背帶,也是如釋重負。
第一次捧著碗,能輕松吃口飯。
“大哥是受傷了嗎?”
趙漫漫關心道。
聞言,女人卻狐疑看向她。
“你們是新來街道實習的吧。
自從一年前我丈夫高空作業,意外高位截癱后,我就一直在那邊申請補助。”
趙漫漫點點頭,也不是小時候的傻白甜。
無傷大雅的謊言信手拈來。
“這是給我們的考核任務,了解慰問情況,方便拉近我們與群眾的距離。
大哥這種情況,公司給予賠償了嗎?”
“是是,你們街道處都是好人,不像那些黑心老板。
哎,我丈夫是給大樓外層擦玻璃的,原本說是有保險的。
但出事后才知道,對方竟然為了省錢辦了假合同,我們文化低也不懂。
出事后老板拒絕賠償,還把他給開除了。”
這種事,在底層打工人群里屢見不鮮。
他們的命仿佛不是命。
常常出事也只能吃啞巴虧。
趙漫漫心中正義感爆棚,當即就要開口。
“那我們……”
不料女人卻是笑了起來,接著感慨道:
“誒,當時我也是萬念俱灰,肚子里還有孩子,覺得日子沒指望了。
幸好街道知道我的情況,主動給我補助,還幫我請律師打官司。”
嗯?
趙漫漫一怔,越聽操作越熟悉。
“您說的是……輕輕福利院?”
“對啊!
我跟你們說,他們還給孩子爸申請了治療床位,這不下個月就排到了。
動了手術就能好,還是全免費的。
哎喲,這種好事以前哪敢想啊。
輕輕福利院可真是個造福老百姓好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