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三年前,你是不是在片場見過一個長相特別奇怪的人?”
溫梨的聲音響起。
姜鶴正要說沒有,身體卻陡然一僵,遠去的記憶逐漸紛至沓來。
……
“你怎么做事的?這種東西都能搞錯,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個小錯誤,劇組要承受多大的損失!”
“對不起,我……”
“對不起能有什么用?我昨天是不是交代過你,東西絕對不能忘!姜老師就要來了,你——”
姜鶴走到化妝間的時候,正好就看見化妝師正在訓斥一個化妝助理。
化妝助理低著頭,身子單薄,帶著哭腔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認錯。
“怎么了?”
姜鶴的視線落在化妝師身上,化妝師先是看了助理一眼,之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硬著頭皮向他道歉,“對不起姜老師,今天這場戲的冕旒我忘記讓他帶了,我……”
今天要拍的那場戲是皇帝登基,冕旒確實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道具。
姜鶴看向那個被訓斥的助理,才發現對方面容有異。
大半張臉被深黑色蓋,于黑色中又透著白的的絲狀物印記,手似乎也是反著長的。
微微頓了頓,姜鶴面色如常地道:“沒事,我昨晚落枕了,今天拍這場戲可能會影響拍攝效果,還是先拍日常戲吧。”
姜鶴轉身出去和導演商議。
像他這樣的咖位的藝人,就算是全程替身和摳圖,臺詞背1234也沒有人敢說什么。
更何況只是因為身體原因想要商議讓某一場戲推到明天去拍。
導演哪里有不答應的。
化妝師既慶幸又恨鐵不成鋼。
“還好你今天碰到的是姜老師,這要是換成別人,今天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你也是,這么重要的東西都能忘,姜老師給你臺階下,你自己也別真以為人家是身體不舒服,這種錯誤,下次不要再犯了。”
那被訓斥的化妝助理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姜鶴一眼。
姜鶴似有所覺,回過頭,對他回以一笑,示意他不必擔心。
卻沒看見,那化妝助理藏在袖子下的手,被攥的發白。
……
“所以……他是因為這件事,看上了我的身體?”
姜鶴眉頭微擰,滿臉不解,自己并未羞辱過他什么,怎么就還給自己招來了禍端?
溫梨嗯了一聲。
她一字一頓地道:“那時候他還沒被徐乾認回去,他從小到大因為長相問題,受到了不少惡意。”
“尤其是同性之間的。”
“你是為數不多的給予他善意的同性,所以在他死后,當徐乾說他可以挑一具滿意的身體時,他想到的第一個就是你。”
人性的復雜之處有時候往往就在此。
從小到大一只被欺負的可憐人,揮出去的第一把刀,就是給曾經給予過自己善意的人。
姜鶴沉默了許久。
最后還是微嘆一聲。
他不后悔自己曾經釋放的善意,也不會讓自己未來就變成一個冷眼旁觀自私冷漠的人。
善意并沒有錯,只是他應該更應懂得自保。
他搖搖頭,微笑著道:“溫大師,謝謝你告知我真相,麻煩你幫我解決一下這個陰桃花。”
溫梨比了個ok的手勢。
“話說回來,你想知道你遇見的這朵陰桃花是哪位嗎?”
姜鶴無言片刻,眉心狠狠一跳,直覺不會聽到什么好話。
“該不會又是哪個我遇見的工作人員或者同行吧!”
“那倒不是。”
姜鶴剛準備松一口氣。
就聽見溫梨道:“她姓錢,是徐乾的情婦之一,也是徐乾那個私生子的親媽。”
姜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