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到弟弟跟前,笑著問:“還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擔心我會算計你。”
張春磊趕緊搖頭:“沒這回事,我能做什么虧心事。”
“大哥,你來南扶,并非為了我,而是為了她,對吧?”他可不會狂妄自大到認為大哥是為了自己。
張文謙聞言眉頭輕皺,良久才化作一聲嘆息:“只是來看看,當然,順便來照顧你。”
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正好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
張春磊盯著大哥看了許久,搖搖頭輕聲呢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爸和爺爺都說你過了年就要調任到京市,怎么可能有時間來南扶?”越想,張春磊就覺得事情很不對勁。
一開始因為大哥到來所以被興奮沖昏頭腦,現在冷靜一想,哪哪都不對。
大哥肯定遇到什么事。
張文謙笑了笑:“京市的工作被人取代了,商陽的工作也找到人接任了,你大哥如今是兩邊不靠岸,往前一步是懸崖峭壁,退后一步是奔騰海流,好像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條。”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張春磊卻聽得膽戰心驚。
忍不住趕緊問:“到底怎么回事?”
不應該啊,他大哥官職不小,怎么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
張文謙看了弟弟一眼:“被人舉報了,只是我們張家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只能先把我的工作停掉,現在這樣已經比牽連家人,甚至送去勞動要好很多。”
“而且,我這幾年也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以前帶著幾分私心拼命工作,想要站在高位,現在那個支撐他不斷往前的信念好像突然斷了,疲憊也就隨之襲來,多年來,除了病得很嚴重外,還是第一次想要好好休息。
所以,就順勢而為。
對上弟弟擔憂的眼神,張文謙呵呵一笑:“不用擔心,你大哥也并非任人宰割,等我休息好了,再慢慢找他們算賬。”
他站在那個位置多年,并非白干的。
張春磊試圖開口勸大哥,卻發現不管說什么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如今的大哥就好像一個被困在籠子里的鷹。
他相信區區一個小籠子,是無法困住大哥,他只是為大哥感到憋屈和不甘,以及難受。
張文謙輕輕拍著張春磊的手臂,他淺淡溫柔的笑好像擁有讓人平靜下來的能力:“好了,看看大哥給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生氣是最無用的,從自己手中丟失的,那就找回來。
張文謙在南扶醫院待了三天時間,第四天早上,張春磊把一輛自行車鑰匙塞到他手里:“趕緊去寧山公社五星大隊找俞小五吧。”
“我戰友今天來照顧我,不用你在這里守著。”
張文謙想了想,還是接過自行車鑰匙:“等你戰友過來,我才出去。”
等了十幾分鐘,張春磊的戰友就出現了,張文謙這才放心離開。
他騎著自行車前往五星大隊途中,腦海不斷回響張春磊說的那一句話:大哥,你這一次來,該不會想破壞俞小五和霍瀾辭之間的感情吧。
張文謙被弟弟當時看人渣的眼神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