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護著那小子,就好像護犢子一樣。”
記得有一次,那小子犯錯了,自己揍了他一頓,娘第二天就找上門,把他罵了狗血淋頭,還把他媳婦和孩子帶回老家去住了一段時間。
想到這里,他覺得挺悲哀的,好像家里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在他這一邊。
不管是母親還是弟弟,或者是小妹。
至于大哥有自己的家庭,很少與父母來往。
兜兜轉轉,最后還是只有一個人。
他有時候真的很后悔,當初應該留在五星大隊,至少在五星大隊還有一群兄弟朋友,還有和善的社員們。
回家后看似擁有很多,實則一無所有。
血淋淋的教訓,讓他明白,有時候不要對親人和婚姻有過多的期盼,你念著別人,別人未必念著你。
“如果不是看那小子和你長得像,我都以為他是別人的孩子。”胡副廠長冷笑一聲:“你也別這樣看著我,只要你認真聽一下,就會發現廠里有不少人私下討論過這件事。”
如果不是這樣,哪有做媳婦的這么狠心,完全不給丈夫一點面子,讓他成為大家口中的笑柄。
簡直就是過分,這樣的婆娘還要來作甚。
鐘余糧聽了后,只覺得心里一陣苦澀。
“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下,鐵道都損毀了,我們短時間還不能離開。”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跟隨運送物資的車輛離開,可瞧著鐘余糧這個樣子,他還是想要等一等。
鐘余糧搖搖頭:“領導,我讓人把您找來,就是想跟您說,您先回去,我過段時間再回去,廠里還等著你手中的零件呢,耽誤不得。”
胡廠長聞言看了鐘余糧一眼:“你真的行嗎?”
“可以的,為我動手術的醫生是當初下鄉認識的一個妹妹,她丈夫也是我們一起下鄉的知青,我們交情不錯,她每天都會來看看我,還有護士在,我沒問題的。”
胡廠長聽了后,瞪了鐘余糧一眼:“人家下鄉,你下鄉,人家知青找知青,你反而回去找了一個什么糟心玩意。”
說完后,他點點頭:“我讓小吳留下來陪你一起回去,你也別廢話了。”
胡廠長離開沒多久,三十多歲,長相高挑四方臉的小吳就來照顧鐘余糧了。
郭紅英得知有人來照顧鐘余糧,她松一口氣,實在是工作太忙了,她沒辦法經常去看望他,再說自己一個女同志,就算他有什么需要幫忙,自己也不方便去做。
現在他的同事留下來照顧他,那就不用自己操心那么多了。
郭紅英沒想到除了見到鐘余糧外,還在唐城遇到周年。
他背著一個傷者進來,雖然臉上有很多灰塵,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對方。
周年也認出郭紅英,兩人都詫異萬分,周年把傷者放下來:“紅英同志,很高興見到你,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晚點來找你聊聊。”
能在這里遇到下鄉認識的朋友,簡直就是意外驚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