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聽著這一聲季同志,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敲了一下,有點難受。
他想要說自己是他的父親,又擔心被這個羽翼豐滿的兒子懟得臉面都不剩。
他說:“如果不想你爺爺奶奶經常打擾你,那就趕緊離開京市。”
季青有點意外,看了父親一眼:“我以為你會來做說客,而且你的選擇讓我有點吃驚。”
季父無奈苦笑:“若是可以,我當然想救你大哥,可我很清楚,走你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你怨恨季家上下。”
季青淺笑:“對啊,我怨恨你們,所以一輩子都不想和你們有任何交集,最好就老死不相往來。”
“也煩請你管好自己的家里人,真的不要再出現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發瘋,做出什么事。”
說完后,季青就想要往鐘余糧的方向走去,卻發現一個小護士停在余糧跟前,兩人好像認識,正在說話。
季青突然停下來,不想過去打擾兩人。
季父看到這一幕,再一次刷新對這個兒子的認知。
他很體貼,只是這一份體貼從來不會給季家任何人。
當然,也許曾經給過他唯一的妹妹,只是那個妹妹最后還是放棄他。
想到這里,季父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鐘余糧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當初照顧自己的小護士,兩人都認出對方,小護士笑著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鐘余糧笑著說:“來看望朋友。”
“你在上班?”
朱月桃笑著點點頭:“是啊,我準備上班了。”
“你的腿現在感覺如何?平時會不會痛?回家有沒有好好養著?”她到現在依然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傷腿時那血肉模糊的樣子。
當初郭醫生幫他做截肢手術時,她也在一旁幫忙。
現在依然記得當初鐘余糧的話,他讓郭醫生盡管放手去動手術,不管在手術過程中發生任何意外,都怪不到郭醫生頭上。
這個男人的話,在很長時間都回響在腦海中。
鐘余糧淺笑:“已經不痛了,現在依然在養著。”
“謝謝朱同志的關心。”
“你當時傷得這么重回去,有沒有被你愛人責罵?”朱月桃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幾分擔憂。
鐘余糧同志的確是見義勇為,是英雄,可并非每一個人都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為了別人最后把自己搞成殘疾。
鐘余糧沒想到朱同志會問這樣隱私的問題,他沉默片刻才說:“我們已經離婚了。”
朱月桃有點意外,轉念一想又可以理解,大概是無法共患難的夫妻。
“我就在軍區醫院上班,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來這里找我,我們也算是共患難的戰友了,千萬不要客氣。”朱月桃看了看時間:“我現在急著要去上班,你住哪里?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我住在軍區醫院,我朋友家里。”他指著自己的腿緩緩道:“還需要養著,所以住在朋友家里比較方便。”
“行,我下次去軍區醫院就找你。”
朱月桃又詢問了具體住在哪里,這才和鐘余糧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