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這時又響起一道聲音,楚君越陪伴在醫生身旁走了出來。
“老爺子,懷安是我們的朋友,您不會怪罪我們擅作主張吧,懷安傷勢嚴重,那一槍打穿了他的胸口神經,很有可能癱瘓,手術風險極高。”
“情況危急,我讓稚月代為簽署了同意書。”
他將手中的文件交給盛老爺子,盛老爺子臉色陰沉,翻閱了幾頁,便遞給盛家人傳閱。
便有長輩驚呼,“手術失敗率竟然高達百分之九十!稚月,你怎么敢簽署同意書?你想害死懷安嗎,老爺子還沒有做決定的事,誰允許你越俎代庖的?”
“難道我要看著哥哥死嗎?”江稚月質問道,“還是你們巴不得他死?”
“明知哥哥是盛家的孩子,秦家主為何敢沖哥哥開槍,難道真的和盛家沒有任何關系嗎?”這話一出口。
整個盛家沸騰,大呼冤枉。
江稚月再度開口,壓過周圍的喧囂:“因為外公對哥哥的漠視,因為哥哥在家族無足輕重,他的價值不被放在考量的范圍,所以今天秦家主敢對他開槍,明天換成李家主,王家主也敢對哥哥行兇!”
“因為舅舅的倒下,諾大的家族無人袒護哥哥,即便哥哥遭遇不測,也沒有人會為他主持公道,只會拿他的傷害換取和解的利益,從舅舅倒下的那一天,他就淪為了棄子,一切都以分量輕重為依歸,才是外公最真實的想法。”
“外公,直面你的偏心吧。”
盛老爺子啞然,一時無言。
江稚月不知盛懷安經歷過什么,但她知道他一定受過很多委屈,無法言說的太多委屈,上面有孝道兩個字壓著他,有長輩、規矩都壓著他。
他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江稚月替他說,話完了,他和盛家這最后的情誼也就此了斷。
“無論手術結果如何,我都會陪伴在哥哥身邊,他是我的家人,是媽媽的依靠。”
他們才是一家人。
此刻,白熾燈灑落在地板上的光,恰似一條無形的界線,將雙方分割開來。
“聽到沒,不管懷安的結果如何,跟你們沒關系,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尤其是你!”顧兆野指著盛輝,“就惦記著盛伯父留給懷安的那點東西,還有你——”
又指著盛老太太,“賤賣懷安親奶奶的遺產,瞪什么瞪,本少爺不怕毒婦。”
“我們都是懷安的家人,誰敢傷害稚月和懷安,就跟你們勢不兩立!”
楚君越站在二人身后,剛想握住女孩的手,又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來人一把將江稚月擁入懷中,抱得緊緊的,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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