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里,要讓人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吵吵鬧鬧的聲音,似乎又要把江稚月帶回那座墓園。
她于噩夢中,窺見了她和他們未曾改變的一生。
當她從夢中醒來,他們再一次出現。
江稚月只覺得陽光從未這般刺眼,她希望這強烈的陽光能一直籠罩著他們,驅散凜冽的風雪。
“稚月你好狠的心,哪怕以朋友之名,也不愿讓我們送行。”
顧兆野一路狂奔而至,全然不顧周圍旅客投來的異樣目光,活像一只撲向主人的大型狼犬。
他要把江稚月抱個滿懷,向整個世界再次宣告他的愛意,他好愛她,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她。
這份愛從幼時起便深深烙印他的心中。
他根本忘不掉,放不下,顧兆野已經想好了,無論江稚月選擇誰,未來與哪個男人結婚生子,只要允許他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悄悄看上她一眼就好。
他絕不會破壞她的生活,干擾她的抉擇。
顧兆野的熊抱被楚君越攔住,他皺了皺眉,沉聲道:“注意點形象,這么多人看著。”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亮得仿佛能燃燒,眼里只裝著江稚月的身影。
他按捺住急切,手在即將擁抱她的剎那放了下來,“稚月,你再等我一年,我爸就同意我去烏茲的地產公司實習了。”
“你這話說得太早,秦肆聽見了,你家的海外業務怕要先破產。”盛懷安臉上浮著戲謔的笑意,光線十分明亮,他眼底的亮光燙得江稚月的目光有些凝滯。
他的身影很快逼近至江稚月面前,盛懷安有些無奈,“瞞著我們偷偷計劃著離開,至少在走之前,也該告個別吧。”
“嘿嘿我們都來送你了,稚月,你沒有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楚君澈歪了歪頭,擠開了盛懷安,又擠開了顧兆野,好不容易擠到江稚月身邊。
他偷偷地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江稚月轉頭看著他,楚君澈攤開掌心,保留著第一次見面的那片桃花瓣。
楚君澈小心翼翼地把花瓣裝進了一個便攜式的標本掛件里,得以永久珍藏。
他笑得很燦爛,滿溢著幸福,“稚月是我的......”初戀。
機艙內人聲鼎沸,他不確定江稚月是否聽到了最后兩個字,又有其他乘客陸續登機。
蕭景潤踩點上了飛機,一絲不茍的衣著因為急切的奔跑略顯凌亂,就連精心打理的發絲也稍顯散亂。
他想,循規蹈矩的人生中,或許他也可以破一次例。
僅此一次。
蕭景潤在機場大廳準備離開時,鬼使神差地買下了這架航班的最后一個位置。
當他手中拿著機票,他一直在猶豫,該如何踏出那最后一步?
直到他看到顧兆野甩了保鏢管家,風風火火地拖著行李箱出現。
“我的愛!我來啦!”
顧兆野總是他們這群人里面最無畏,盡情釋放著所有情感的人,盡管秦肆要弄死他,他也毫不畏懼地奔來。
江稚月拒絕他一千次,他也義無反顧地向前沖。
蕭景潤失了少年心性,做事總是考慮著最大利益化,在離別的機場,心跳卻比他更快識破了自己的偽裝。
其實他最想和江稚月說的是:“謝謝。”
然后告訴她,在某一刻,他對她也有過前所未有的心動,在那個博物館,她站在那張拜佛圖面前。
她比神佛更吸引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