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月,你真美。”
這話盛懷安說過無數遍,不及這一次心中滿腔的煎熬、酸澀。
從造型師手中接過頭紗,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
江稚月烏黑靚麗的頭發盤起來,輕掀著濃密長睫,微微仰起修長天鵝般的脖頸,真是無一處不美。
盛懷安的指腹隔著薄紗,輕撫那張面頰,擔心會拭去她的妝容,溫柔的動作如同呵護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這是夢嗎?”盛懷安喃喃自語問道。
牧蓮生創立的科技公司如日中天,給他們每個人都寄送了一臺幻視儀,包括秦肆在內。
秦肆廢了他的生產線,還下了追殺令。
不知秦肆看到了什么?是這場婚禮嗎?
盛懷安希望這是在秦肆的幻想里。
“哥哥,你說什么?”江稚月抬起眼,那雙褪去青澀稚嫩的眼睛,提醒著這并不是幻覺。
蘭登堡的婚嫁習俗,禮成之前,新人不能見面。
盛懷安搖搖頭,并未言明,打開化妝室的門。
江稚月的伴娘是崔妙妙和左晴,還有她在烏茲的朋友。
崔妙妙笑得比她還要開心,“我的天,你們真的結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實話實說,我第一次看到秦少爺本人的時候,我覺得他超恐怖,沒有人能駕馭他。”
“好神奇啊,你們居然步入了婚姻殿堂,愛情好奇妙。”崔妙妙說完掐了一下胳膊,表情夸張,“哎呀好疼,我真的沒有在做夢誒。”
“稚月今天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左晴這幾年發展的不錯,也有了交往的伴侶,對方是投行的精英人才,她握著江稚月的手舍不得放開。
江婉柔和盛父也圍了過來,熱情地邀請大家一起拍照留念。
今天的伴郎團和伴娘團格外出彩,就連身為州長的蕭景潤也親自擔任伴郎,一身黑色伴郎服,打著領結,臉上掛著溫潤如玉的微笑。
他伸手為江稚月整理了一下因為風稍顯晃動的頭紗,旁邊的造型師剛想上前,見到這一幕,自覺停下了腳步。
“這幾年,時常有一個問題困擾我,稚月,你愿意在今天為我解答嗎?”蕭景潤聲音如春日暖陽般溫潤悅耳,全然不同于在臺上發言時的威嚴氣勢。
江稚月余光環顧四周,賓客們距離較遠,根本聽不清蕭景潤在說什么。
蕭景潤,“我們是知己嗎?”
工作繁忙之際,關注江稚月的生活點滴,已成為蕭景潤的一種習慣。
他的感情動態毫無進展,蕭家為他安排好的聯姻,蕭景潤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如果從未有過江稚月的出現,或許他也會在重重壓力下,走上政治聯姻這一步。
大概家族會為他找一個類似母親那樣的女人,他雖心生不喜,卻無力反對,這是接受王冠,必定要的付出。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未來,一定是和門當戶對的妻子聯姻,沒有基礎,何談實現目標?
人生,終歸不是演電影,權力角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唯恐跌落萬丈深淵。
不,蕭景潤想,他已經跌落過一次深淵了,不過這次從深淵爬上來,遇見了江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