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蕓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大抵是前世十三年,她還從未被太子這般結結實實地抱過。
男人灼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寢衣傳來,陌生的感覺令裴蕓身子微顫,頭頂傳來的呼吸聲卻愈發重了。
禁錮在她腰間的大掌轉至她身前,解開她寢衣的動作竟是從未有過的又快又急。
若非清楚地看見了面前這張臉,裴蕓都不敢信,這會是昔日清心寡欲的太子。
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然被覆在了身下。想著后頭要發生的事兒,裴蕓咬緊雙唇,驀然有些煩亂。
她沒想到,太子還會有興致再碰她。
可也知道,這回,她大抵是躲不過了。
她清楚男女之事斷不該如此,但究竟是如何,裴蕓其實也不知曉。
她驀然想起幼時在鄔南,曾聽見軍營幫廚的仆婦圍坐著談論那些營中的軍妓,是如何如何搔首弄姿,纏著男人不放,那爽快的叫喚聲簡直不堪入耳。
那些軍妓為世人所不齒,裴蕓卻不曾看低她們,都是女子,誰又看不起誰呢,甚至此刻她覺著自己還不如她們了,好歹在那事兒上她們還懂得如何快活。
想著想著,裴蕓也不知自哪兒生出了勇氣,一雙藕臂纏住了男人的脖頸。
感受到腰間的重量,李長曄面露錯愕,不曾想他這素來端莊的太子妃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止。
他皺了皺眉頭,似是覺得不成體統,抬手正欲制止,卻望進一雙瀲滟的眼眸里,她定定地看著他,濕漉漉的眸中似揉著幾分懇求。
李長曄銳利的神色軟了下來。
天氣尚寒,可已有春意悄然滋生,纖嫩的芽兒雖在疾風驟雨中搖搖蕩蕩,卻仍奮力纏繞著粗壯的枝干,不教之摧折。
再不多時,芽上便會長出花兒來,夜間其上凝成晶瑩的露水,在某一刻不堪其重,傾瀉而下,肆意澆灌著蕊心,使花兒愈發嬌艷欲滴。
裴蕓香汗淋漓,閉眼低喘著,一雙腿因著抬了太久,軟綿綿已然沒了氣力,幾乎是癱在了床榻上。
然今日除卻一開始,后頭她并未難受,那滋味反是有些怪異,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是她不曾嘗過的。
可她本只是想困住他,讓他慢些,好讓自己沒那么疼。
她側眼看去,太子已然披衣坐在床頭,搖鈴喚了水,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折首看來。
他眸光幽沉復雜,久久凝在她身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裴蕓沒興趣揣摩他的想法,側了個身,也顧不得身上粘膩,闔上似有千斤重的眼皮。
再醒來時,天光透過黛藍床帳灑進來,裴蕓瞇了瞇眼,只覺雙腿一陣陣發酸。
她懶懶喚了聲書墨。
不多時,床帳被掀開,書墨探身進來。
扶裴蕓起來時,書墨伏在她耳畔,低低道:“娘娘,太子殿下在外頭呢。”
裴蕓愣了一愣,下意識問:“殿下未去上朝?”
書墨無奈笑了笑,“娘娘,已是巳時了,殿下是下朝后過來的,坐了有一會兒,說是不許咱們吵醒您。”
書墨也沒想到,她家娘娘竟會睡到這個時辰,看來昨夜,是真的累了。
憶起昨夜之事,書墨不禁又臊紅了臉,也不知是不是殿下和娘娘太久未行房事,以往從來安安靜靜的琳瑯殿,竟是能隱約聽得動靜。
像是她家娘娘的輕哼,聲兒不大,但嬌嬌柔柔中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媚,時斷時續,直持續到三更,才響起喚水的搖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