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聲,敲擊在權明赫的心上。
沈毓靈演過那么多偶像劇,一顰一笑,都是精心雕琢過的美。
清冷仙子借著酒后的嬌憨坐進帝王懷中,手中的酒杯順勢抵在他的薄唇上。
而權明赫從她起舞開始,眼神未曾有過片刻挪開。
以至于桌案上原本準備用來作畫的畫卷,到此刻竟還是一筆未動。
他也顧不上許多,見酒杯抵在唇邊,薄唇微啟。
借著沈毓靈的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喉結輕滾。
至此,一曲舞畢。
沈毓靈抬眸望向權明赫。
“陛下,滿意否?”
權明赫低低應了一聲:“嗯。”
被酒潤過的喉嚨,發出的聲線又低又磁。
沈毓靈聽到滿意答案,恢復了自己原本的神態。
玉手指向桌案上依舊空白的畫卷。
嬌嗔道:“可是我不滿意。”
頓了頓,又接著道:“陛下金口玉言,怎能哄騙我?”
被美人誘惑的權明赫,已經想著要將仙子抱上床榻。
聽了她這話,又看了一眼空白的畫卷,再低頭瞧了瞧鼓著小臉生氣的女子。
輕嘆。
“坐旁邊,朕現在畫。”
沈毓靈從他的腿上下去,乖巧地坐到了他的左手邊。
好整以暇地準備觀看帝王繪美人圖。
權明赫腦海中回憶她剛剛跳舞時的每一個神態、每一處身姿。
細細斟酌之后,選了一個最令他喜歡的瞬間。
開始揮毫作畫。
是美人低頭看著杯中酒,眼神有千般思緒,萬種柔情的模樣。
是權明赫看見便想要抱進懷中的柔,媚,憐。
在乾朝,作畫向來講究意境之美。
權明赫本就畫技高超,手中畫筆輕輕勾勒,不過寥寥幾筆,又仙又欲的美人形象便赫然躍然紙上。
她的眉眼、身姿、神韻,皆被權明赫以墨色精準地描繪出來。
畫作初成。
權明赫問道:“滿意否?”
“喜歡,陛下畫技高超,一筆仙姿,滿紙韻盈。”
“極好。”
沈毓靈繞過擺放著畫卷的桌案,走到權明赫的右邊站定。
拿起黑漆管描金雙龍紋兼毫筆,抬眸看向權明赫。
問道:“陛下,我可以題字嗎?”
權明赫凝神看了她一眼后。
點頭。
他的畫作從未讓他人在上面題過字。
只是方才沈毓靈的一曲舞蹈給了他一個驚喜,故而此刻也不禁對她將要題的內容生出幾分期待來。
沈毓靈手持毛筆,蘸了蘸墨汁,而后在畫卷右方的空白之處落下字跡。
她的字寫得極為漂亮,筆畫流暢,筆鋒婉轉,透著一股靈動之氣。
寫完之后,她還微微挑眉。
“如何?”
權明赫的目光落在題字上。
前面兩句便是正常的題字,雖然驚嘆小女子文采,但是她出身靈溪葉氏,倒也不足為奇了。
“御墨輕勻繪綺顏,風姿綽約似臨仙。
線條勾勒情無盡,一紙丹青勝萬千。”
只是最后一句.......
權明赫輕聲念了出來:“但愿傾城色,常駐帝王襟懷。”
后宮女子大抵都有這樣的期許,盼著能以自己的美貌與才情長久地留住帝王的寵愛。
當初在梵音寺外,沈毓靈所許的那些心愿,權明赫全部記得。
皆是少女對愛情的憧憬,純粹而熱烈。
可入了宮,自己能給她的,或許唯有寵愛,甚至寵愛能持續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權明赫沉默片刻。
將沈毓靈橫抱起來,低聲道:“現在就在帝王懷,何必想以后。”
沈毓靈摟住他的脖子,親昵地靠在他身上。
垂眸,心中暗自輕嗤:你現在不想要,以后想要的時候可別求我。
權明赫抱著她,朝著寢殿走去。
只余下大殿之中尚未收起的畫卷,在燭火下靜靜散發著墨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