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
沈毓靈貝齒輕咬下唇,努力挺直脊梁與他對視。
權明赫眼神中濃烈的壓迫感,令她膽戰心驚。
這幾日在宮中,權明赫待她算好。
即便她時常冷臉相對,偶爾任性使氣,權明赫也總是不予計較。
可沈毓靈知道權明赫不可觸碰的逆鱗——封墨珩。
若是將香囊給他.......
她怕是不好過了......
沈毓靈緊咬下唇,直至唇瓣泛白。
微微搖頭,以無聲的姿態表明自己的拒絕。
“沈婕妤,帝王詔令,如山如岳,動者滅族,違者無赦,沈淵沒有教過你嗎?”
權明赫的語調冰冷似霜。
他的話如同一記驚雷,給了沈毓靈當頭棒喝。
或許是這幾日權明赫對她的百般縱容,使她在恍惚間竟真的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以為自己與權明赫之間的距離并非那般遙不可及。
然此刻,現實如冷水傾盆。
看來,她對權明赫還不夠狠,以后,今日之辱,定要他還回來。
沈毓靈沒有絲毫猶豫,雙膝一軟。
跪在權明赫的面前。
“陛下恕罪。”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將香囊遞向權明赫。
香囊在她顫抖的手中,似也染上了幾分不安與惶恐。
權明赫接過香囊。
垂眸審視。
香囊上繡的是鴛鴦,不過鴛鴦的模樣卻歪歪扭扭,粗陋不堪,乍一看竟似個鴨子。
這般繡功,實是前所未見之差勁。
權明赫將香囊翻了個面,只見另一邊繡著字。
“一人一心,白首不離”。
而左下角,清晰地繡著“珩·靈”二字。
權明赫臉色驟變,雙手緊緊捏住香囊。
力道之大,使香囊的形狀都為之改變。
沈毓靈低垂著頭。
今日繡香囊本就是她故意的,維護香囊也是故意的。
她想要權明赫吃醋。
但......
權明赫情緒明顯不對。
權明赫沉著臉,走到榻上坐下。
冷冷吩咐:“燒了。”
他將手中的香囊遞出去。
李明趕忙彎腰,欲上前接過。
可沈毓靈一聽要燒了香囊,立刻抬頭。
從權明赫手中搶走了香囊。
既然今天這出戲已經演了,那就演完,畢竟到時候見完封墨珩她還要給權明赫演一出好戲,那才是重點。
她賭現在的權明赫不會殺她。
“不......不能燒。”
沈毓靈將香囊護在懷中。
權明赫看著她這般維護香囊的模樣,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他要狠狠罰她。
但權明赫依舊面沉如水。
垂眸淡淡看著她:“那朕宣郡王進宮,你親自將香囊送給他?”
沈毓靈輕咬下唇。
因為威脅,她不得不將香囊遞出。
雖說香囊上繡的是封墨珩的字,可也是為了瘋狂試探權明赫底線而繡。
權明赫說了今日要帶她打破對封墨珩的幻想,她必須鋪墊一下對封墨珩的感情,屆時方能顯得更為情真意切。
也是為了讓權明赫情緒從降至冰點的低谷再由沈毓靈給他拔高到讓他處處滿意的巔峰之態。
如此說來,這香囊怎么不算是為權明赫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