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不動聲色地給希彤使了個眼色,希彤轉身便將屋內所有的宮人都帶了出去,又輕輕掩上了門。
沈毓凝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這才抬眸看向周奇。
神色平靜地開口道:“本宮想要假孕。”
語氣平平,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在屋內掀起了波瀾。
坐在一旁圓凳上的周奇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娘娘這……”
他著實被娘娘大膽的想法給驚到了。
沈毓凝目光淡淡地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做不到?”
周奇恢復了幾分鎮定,斟酌著言辭道:“娘娘,這……這若要單純依靠藥物來達到假孕的效果,風險太大。”
“且不說藥物未必能逼真地模擬出懷孕之后的諸多癥狀以及脈象,單是胡亂用藥,對您身子造成的損傷便是不可估量。”
他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地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系。
“沒有其他方法?”
沈毓凝卻并未被他的話勸退,執著地追問,顯然是鐵了心要假孕。
周奇低頭沉思了片刻。
“娘娘,若您想要瞞天過海,倒是……倒是有一種極為隱秘的法子。”
“哦?說來聽聽。”
沈毓凝身子微微前傾,專注地看著周奇。
“西域有一種虛娠蠱,若將其引入體內,它會在短時間內改變人體氣血運行的狀態,在脈象上便能呈現出類似懷孕的滑脈跡象。”
“只是……只是這蠱蟲的效力并不能持續太久,最多也就一個月的光景。”
周奇解釋著,臉上滿是謹慎之色。
“這虛娠蠱進入人體后,會釋放出某種特殊的物質,這便是改變人體氣血運行狀態的緣由。”
“不過人體本身是具備防疫功能的,虛娠蠱的表面有一層特殊的外膜,靠著這外膜,它能暫時保護自己不被人體攻擊。”
“可一個月后,外膜會逐漸被侵蝕,虛娠蠱的壽命也就到了盡頭,屆時假孕的脈象自然也會隨之消失。”
他之所以知曉這些,是因為他的師傅蘇鶴齡早年游歷四方,走南闖北,醫術、毒術、蠱術皆有涉獵。
他平日里時常研讀師傅所留下的那些經驗之談,這才對這些偏門的知識了解頗多。
沈毓凝挑了挑眉。
一個月?
那正合自己心意。
周奇又補充道:“這種蠱蟲知曉的人寥寥無幾,娘娘若是想用此方法來假孕,應當是最為穩妥的了。”
“如何得到這虛娠蠱呢?”
這才是關鍵,若是弄不到這蠱蟲,一切也不過是空談。
周奇想了想,“可讓葉將軍為娘娘取來。”
沈毓凝皺起眉頭:“不可,此事你知我知,絕不可讓任何其他人知曉,明白嗎?”
她還要在葉錦書面前演戲,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
周奇雖眼神中透著疑惑,可也不敢多問:“是,微臣會通過師傅的人脈為娘娘取來,對外只說是德仁堂需要用蠱蟲入藥,屆時買上一些普通無害的蠱蟲,將虛娠蠱混入其中,如此一來,便不會引人懷疑。”
沈毓凝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后又吩咐道:“本宮診出懷孕后,你便私下去告訴陛下,就說本宮之前一直體寒,身子虛弱,根本無法承受懷孕之苦,若是生下這胎,恐怕會母體不保。”
周奇應道:“喏,若是這般說辭,即使娘娘之后出現小產的情況,陛下也不會有所懷疑。”
沈毓凝卻并未多做解釋,她心里自有打算。
她可不是要自己小產,而是要讓權明赫親手打掉這胎。
只有這樣,自己才有理由去跳城墻。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隨后端起茶杯,又悠然地喝了一口茶,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