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大人們都怕她,她這一番話,幾乎把葉大人所有退路都堵死了,況且話中自有深意,正應了書中的話,哀而不怨,怒而不傷,不卑不亢,又留存了體面,實在讓葉大人都有點承受不住。
相比之下,葉夫人的把臂低語,就有點上不得臺面了。正應了京中夫人們常罵妾室的話:“一身的狐媚子功夫,專在枕頭風上使勁。”
葉大人也只得倉皇答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多謝父親。”葉清瀾不給他改口的機會,直接盈盈下拜,把事情落實了。
葉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表面反而笑得更熱情,道:“早該這樣了,親生父女,有什么事說不開的呢?到底清瀾貼心,怎怪得老爺偏愛她,凌波就太急性子了點,該多向你姐姐學學才對呢。”
難怪燕燕私下給她起個外號,叫五步蛇,看她這樣子,從進門來,句句話帶毒,不傷人不罷休,確實有點五步之內必取人性命的狠辣勁兒。
相比之下,孟家那位,確實稱得上良善了。
好在五步蛇雖毒,也自有治她的人。
“姨娘就別在這兒挑撥離間了,有這一身好功夫,對著我們使可惜了,趕快教給你家引璋是正事,橫豎花信宴也沒兩天了,引璋馬上也要定親了,姨娘這一身功夫斷了傳承,豈不可惜。”她說完,不等葉大人發怒,直接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是有火癥的人,控制不了,說話沖,大家別跟我計較吧。”
“在客人面前,吵成這樣,像什么樣子。”葉大人嫌棄道。
葉夫人從善如流,立刻就來拉阿措坐下,笑道:“正是呢,咱們這么漂亮的小客人,正該好好招待呢,聽說是叫阿措是吧,這樣的相貌,去了花信宴,也是要奪魁的……”
她一面說,一面把手搭在阿措的肩上,阿措只覺得如同被蟒蛇纏住了一般,寒毛倒豎,連她的手臂也如同蛇一般滑膩冷涼起來,只差少了鱗片罷了。
另一邊肩膀卻也放上一只手來,阿措抬頭看,是清瀾,她溫柔而堅決地把阿措攬了過去,對著葉夫人道:“花信宴倒也不只是看容貌,總是人品心性為先,阿措才十五歲,今年不過是去湊湊熱鬧,長長見識罷了。”
“清瀾這話說得對,不愧是當年花信宴差點奪魁的人物,可惜了。”葉夫人說著可惜,眼中卻笑意滿滿,朝葉大人道:“老爺,我有個主意,不如今年讓清瀾也參加花信宴,她雖然年紀大了,卻可以照看妹妹們,妹妹們有了好歸宿,也就跟她得了歸宿是一樣的。”
這番話一出,凌波眼中幾乎顯出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