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措對于凌波干事不帶自己這件事,是有點挫敗的。
但小女孩也自有自己的方法。
她遠遠看見魏禹山帶著幾個年輕將軍牽著馬從那邊過來,立刻裝作帶著楊花走過去的模樣,等到近到彼此能望見了,才抬起頭來,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
凌波倒也沒怪錯裴照,這世上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生得好看的,就連阿措也是知道的。她的漂亮是一柄鋒利的刃,這些久居邊疆的年輕將領哪里抵擋得住,頓時都愣了一下。
阿措立刻用帕子擋住了臉,楊花也上來用身形遮住了她。
“小姐……”魏禹山身邊立刻有年輕將領想要賠罪。
“我們回去吧。”阿措立刻轉身,冷若冰霜,絕不接話。匆匆一瞥才是驚鴻照影,雖然凌波沒有教她什么,她也有極高的悟性,一點點掌握了自己手持的利刃。
怕什么,橫豎校場要再見的。
果然回來盧文茵就迎上來,一邊感謝魏禹山帶著年輕將領們牽回來的小矮馬,一邊提議讓他們教小姐們騎馬,強調還是要守禮,丫鬟們攙扶著就好了,將軍們只管牽馬,還開了個玩笑,說:“魏夫人恕我們放肆了,讓小侯爺給小姐們當馬夫了。”
魏夫人自然也只是笑,道:“他是主人,本來就該聽候客人們差遣的。”
其實哪里是給“小姐們”當馬夫,魏禹山自然是被她盧文茵霸住給盧婉揚的,盧婉揚今日穿了一身水紅色,也是知道魏禹山是少將軍,少年心氣,總歸是喜歡明艷的少女,所以整個人如同一朵帶露的海棠花,也不似往日矜持,上馬時丫鬟自然是不扶的,她用帕子墊在手中,遞給了魏禹山,垂頭道:“謝小侯爺。”
“客氣。”魏禹山硬板板地道。
其實這時候盧婉揚已經有所察覺了,本能地跟隨魏禹山的目光看了一眼,見他望著的方向是一堆小姐在那上馬,所以一時還不明白。
魏禹山看阿措,阿措自然也看他,見他扶著盧婉揚上馬,心中更氣,旁邊楊花看得好笑,提醒道:“小姐。”
阿措回過神來,才看見眼前站了三四個青年將領,都是之前和魏禹山一撥的,正是在矮墻旁邊遇見的,一人牽了一匹小矮馬。
“怎么稱呼各位少將軍?”楊花有禮有節地道。
“我不是少將軍,是勛武先鋒官,我叫岑叡,你叫我岑先鋒就好了。”岑叡爽朗得很,還給她介紹道:“我們幾個都是勛武先鋒營的,他是勛武前鋒左將任潼,他是任潼的副手馬高,我們都會騎馬,其中我的騎術最好。”
任潼聽了,立刻在他背上錘了一拳,道:“自賣自夸,前日里是誰跑馬輸給我來著。”
“那是我讓你的。”岑叡笑嘻嘻地道,幾人雖是一起來的,并不見競爭。阿措保持著小姐的矜持,看了正在教盧婉揚的魏禹山一眼,等到魏禹山也意識到看過來時,立刻驕矜地昂起了頭。
她把墊著帕子的手交給了岑叡,道:“那就有勞岑公子了。”
岑叡雖然爽朗,但托著她的手扶她上馬時,還是紅了臉,但其余幾個人見阿措選了他,也并不散去,也不教別的小姐,阿措問一句“這匹小馬幾歲了”,立刻兩三個人都答:“已經一歲半了。”
阿措其實對軍中生活還是好奇的,讓岑叡牽著馬帶她在場中慢慢走,問些“為什么這些馬比你們剛剛騎著的要矮?”“你們在邊疆的時候怎么生活?”“打仗危險嗎?”的話,岑叡本來就是個外向的性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得興致盎然。
“這里有點曬,我們去那邊吧。”阿措指了一指魏禹山的方向。